“哦,”蔣丞停了半天,琢磨著下一句該怎么問出來才不顯得自己跟個**似的,但最后也只能直球問,“那舒……服嗎?”
“靠,”顧飛笑了,“問這么直白?!?
“我一下沒找著委婉的問法?!笔Y丞也笑了笑。
“挺舒服的?!鳖欙w說。
“真的么?”蔣丞無法確定顧飛這話是在安慰他還是真的。
全程他都跟暈了似的,感覺一直在旋轉(zhuǎn),眼里全是顧飛,耳朵里也全是顧飛,看到的聽到的摸到的,感受到的,全都是極度的興奮。
但他真不確定顧飛是不是真的舒服,理論上來說,應(yīng)該舒服不到哪兒去,畢竟都是新司機(jī),平時(shí)也就坐個輪椅,突然飚起車來,技術(shù)上肯定不過關(guān),身體上也未必能適應(yīng)。
“你可以試試。”顧飛說。
“???”蔣丞一下沒回過神。
“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鳖欙w說。
“我操,”蔣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我就是……想試的?!?
這話說完他倆都樂了,臉沖臉的笑了半天,臉上全是對方的氣息。
舒服。
早上醒過來的時(shí)候……不,中午醒過來的時(shí)候,蔣丞往身邊一摸,空的,頓時(shí)就清醒了,瞪著眼就吼了一聲:“顧飛!”
“哎,”顧飛過了幾秒才出現(xiàn)在臥室門口,嘴里叼著煙,“這兒呢?!?
“干嘛呢?”蔣丞問。
“一個人寂寞地在窗前補(bǔ)抽事后煙。”顧飛說。
“我操,”蔣丞坐了起來,“那您繼續(xù)。”
顧飛笑了笑,轉(zhuǎn)身走開了。
蔣丞打了個呵欠,站起來提了提褲子,走到臥室窗邊,挑起窗簾往外看了看。
一到暑假,從空氣到景致,突然都充滿了夏天的氣息,滿眼的綠,耀眼的陽光,微微帶著些燥熱的空氣,就連這一片破敗的樓,都在陽光下透出了些許生機(jī)。
這一夜睡得很香甜,睡著之前那種尷尬羞澀和興奮混雜著讓人找不到合適情緒的感覺都消失了,走出臥室看到客廳窗前顧飛的背影時(shí),他只有滿腦子的愉快。
“中午出去吃?”他過去抱住顧飛,下巴往他肩上一擱,手在他腰上跟過癮似的狠狠搓了幾把。
“出去吃也行,或者把蛋糕吃了?”顧飛掐了煙。
“哦對,還有蛋糕,那吃蛋糕,”蔣丞想了想,“你那兒還一個呢?!?
“那個可以晚上吃,”顧飛摸出手機(jī),“一會兒再叫兩份面吧,全是甜食太膩了。”
“嗯,”蔣丞點(diǎn)頭,“我要打鹵面,加一份肉醬?!?
“要飲料嗎?”顧飛問,“這家還有鮮榨果汁。”
“都有什么汁?”蔣丞問。
“就兩種,黃瓜……汁兒,”顧飛聲音里突然帶上了笑,“還有橙橙汁兒?!?
蔣丞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我靠?!?
“你要黃瓜汁兒吧,我要橙橙汁兒?!鳖欙w說。
“不是,”蔣丞嘖了一聲,“咱能好好說話么?”
“好的,蔣丞丞?!鳖欙w看著他。
“你大爺,”蔣丞推了他一把,“顧飛飛?!?
“我點(diǎn)餐了啊,”顧飛說,“吃完歇會兒就得帶顧淼淼出門兒了?!?
蔣丞對生日蛋糕沒有什么執(zhí)念,以前生日總沒得吃,時(shí)間長了也就沒什么興趣了,他本來對甜食也并不是特別有興趣,參加同學(xué)的生日他都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吃過蛋糕,只記得砸蛋糕扔蛋糕抹蛋糕這些充滿了少年**氣息的片段。
顧飛做的那個蛋糕他還挺想吃的,他買的這個也就那么回事兒,但這是他第一個自由安排的生日,也是第一個可以吃蛋糕的生日,蛋糕的意義就又不一樣了。
于是他和顧飛把蛋糕拿了出來,得把生日的這個程序走完。
“窗簾拉上吧?太明亮了?!笔Y丞說。
“嗯?!鳖欙w點(diǎn)點(diǎn)頭。
蔣丞把窗簾拉上,覺得還是挺亮,過去又把臥室和廁所的門都關(guān)上了,客廳的光線暗了下來。
他回到桌子旁邊的時(shí)候,顧飛往蛋糕上戳了8根蠟燭。
“怎么就8根???”蔣丞問。
“因?yàn)樵蹅z8歲啊?!鳖欙w拿著火機(jī)一根根把蠟燭點(diǎn)亮。
“別裝可愛。”蔣丞嘖了一聲。
“因?yàn)檫@家送的蠟燭一共12根,”顧飛看了他一眼,“你想點(diǎn)18根的話……我出去再買一包?”
“不用不用,”蔣丞愣了愣,“我對這個沒要求,我以前生日都不吃蛋糕呢?!?
“哦。”顧飛手停了停,繼續(xù)把蠟燭都點(diǎn)亮了。
“吹吧?”蔣丞撐著桌子。
“等等,”顧飛想了想,飛快地把插好的蠟燭又撥了出來,一邊撥一邊換了位置重新插了回去,又把之前剩下的幾根都加進(jìn)去,擺成了一個18的形狀,“18歲了。”
蔣丞笑了起來:“現(xiàn)在吹?”
“嗯,你要許愿嗎?”顧飛問。
“一直在許呢,”蔣丞說,“已經(jīng)許完了?!?
“吹吧,”顧飛說,“一,二,三。”
倆人一塊兒對著蛋糕一通吹,把蠟燭吹滅了,還吹倒了好幾根。
“哎,”蔣丞坐到椅子上,“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就讓人寫了個生日快樂,沒寫個名字上去,人問我要寫什么的時(shí)候我還琢磨這也要問?”
“我做的那個寫了,”顧飛拿了刀一邊切蛋糕一邊說,“晚上我去拿過來?!?
“寫的什么?”蔣丞問。
“寫的是,”顧飛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他,頓了頓之后突然揮了揮胳膊喊了一聲,“丞哥丞哥,校草一棵!”
“哎操,”蔣丞讓他嚇了一跳,往后躲了躲,愣了幾秒才樂了,“這么不要臉的東西你寫的時(shí)候有人看到嗎?”
“有啊,”顧飛說,“烘焙店的人?!?
“真寫的這個?”蔣丞看著他,“太不可信了?!?
“晚上看了就知道了。”顧飛切了一塊蛋糕遞給他,把生日快樂的那塊巧克力小牌子放在了上頭。
蔣丞接過來咬了一口,不得不說,這蛋糕的味道一般,不過這片估計(jì)也沒有什么好吃的蛋糕店了。
但是面對著顧飛,一人一塊蛋糕這么吃著,感覺又很美妙。
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就想這么一口一口的,一直吃下去。
顧飛要帶顧淼去的參加的那個康復(fù)課程,估計(jì)價(jià)格不低,帶著孩子們做各種小游戲的老師看上去很專業(yè)也很有耐心。
蔣丞沒進(jìn)房間,在窗口往里看著,他發(fā)現(xiàn)相比其他的孩子,顧淼的情況算是很好的,起碼沒有完全不能交流和溝通,那些面對呼喚始終完全反應(yīng)的孩子,才讓人心疼和絕望。
游戲的時(shí)間不長,大概是考慮到這些孩子并沒有正常孩子的耐性,在他們不耐煩之前就結(jié)束了。
顧淼抱著滑板出來的時(shí)候,心情挺不錯的樣子。
顧飛還在跟老師說話,蔣丞帶著她走到外面的人行道上玩著滑板等著顧飛出來。
看著顧淼在陽光下鼻尖頂著小汗珠飛一樣地掠過,他輕輕嘆了口氣。
顧飛出來的時(shí)候,蔣丞正蹲在人行道的花壇旁邊給顧淼鼓掌,他走過去站到蔣丞身后,蔣丞也沒注意到。
顧飛伸手在他肩上輕輕戳了一下,蔣丞幾乎沒有給他反應(yīng)的時(shí)間就一胳膊肘往后頂在了他腿上。
“哎!”顧飛搓了搓腿,“還是很靈敏???”
“我靠,”蔣丞回過頭,“你叫我一聲多好啊,我要再往上點(diǎn)兒,你今兒晚上就只能繼續(xù)趴床上……”
蔣丞說了一半停下了,迅速往四周看了看。
“今兒晚上?”顧飛笑著彎腰在他耳邊小聲問。
“靠,”蔣丞站了起來,用一臉探討學(xué)術(shù)問題的表情看著他,“這個問題就不要在大街上說了?!?
“好,”顧飛非常嚴(yán)肅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褲兜里抽出了一張疊好的紙,“那我先……”
蔣丞往那張紙上掃了一眼,眼珠子差點(diǎn)兒沒蹦出來,“我操!你他媽把這個帶身上?你是不是蛋糕吃撐了??!要不要我給您催個吐??!”
“我男朋友的秘笈,”顧飛說,“肯定得隨身帶著學(xué)習(xí)啊。”
“趕緊收起來,”蔣丞壓著聲音,“一會兒讓人看見了!”
“放心,”顧飛笑了起來,“就你這字,我不運(yùn)個氣都看不懂,你拿著讓人看,人都未必能猜出來這是字兒?!?
“放你的屁,”蔣丞讓他說樂了,“至于么!”
“至于,”顧飛往紙上彈了彈,“你不是說你現(xiàn)在寫字一筆一劃了么,怎么沒看出來啊?!?
“廢話,這種黃色筆記,我能好意思一筆一劃嗎!”蔣丞瞪著他,“收起來?!?
“好?!鳖欙w把紙疊好,放回了兜里,沖顧淼那邊吹了聲口哨。
其實(shí)是不是在今天晚上,是趴著還是跪著,顧飛并沒有想太多,不過看著前面領(lǐng)著顧淼慢慢溜達(dá)著的蔣丞的背影,他又覺得自己要真想起來,還是想得挺多的。
特別是顧淼伸手拽著蔣丞的衣服時(shí),蔣丞被衣服繃出了清晰線條的腰和背……
啊。
顧飛迅速抬起頭盯著太陽,然后用兩個噴嚏殘忍地鎮(zhèn)壓了即將開始的升旗活動。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xù)o(≧口≦)o。
別的就不多說了,讓我們先干了這杯輪椅吧!.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