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使的威能,并不是我這樣的凡人能夠測度的。奧黛雷赫大人雖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但我完全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于她的感應(yīng)。我不得不說,若想找到她,恐怕只有您才能辦到?!边@么長的一段話似乎已經(jīng)耗盡了教皇的全部精力,他氣喘吁吁,開始不住地咳嗽。
阿喀琉斯艷紅色的雙眼仔細(xì)地觀察了一會教皇,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空中涌出一團(tuán)云氣。
云氣迅速凝聚在阿喀琉斯身上,變成了一件純黑色的長袍,遮住了他**的身軀。長袍的式樣和教皇身披的長袍一模一樣。但這件老氣橫秋的長袍罩在他身上,反而更增那妖異的魅力。
只看他光頭、容貌、雙手和赤足,完全是一個由冰和冷酷組成的絕色美人。
米高梅和麥克白剛剛降臨,還未曾體會過人類身體的**,故而沒有什么感覺。而奧古斯都的心底,則悄悄地涌上一陣熱流。
阿喀琉斯艷紅的雙眼忽然落在了血天使的身上,在那紅得艷亮的目光注視下,奧古斯都立刻謙恭地低下頭去。
阿喀琉斯不再理會血天使,目光又落在了教皇身上,就此不動。
時間在大殿中已經(jīng)凝止。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有幾個小時。
阿喀琉斯終于道:“好吧,我自己去找奧黛雷赫?!?
他緩緩地向天空中升起。米高梅和麥克白也跟著飛起。
阿喀琉斯一雙秀麗無雙的黛眉一皺,冷冷地道:“我有說讓你們跟著我嗎?”
米高梅和麥克白當(dāng)場一怔。麥克白當(dāng)即臉色一沉,道:“阿喀琉斯大人,弗利安米爾大人讓我們協(xié)助您追捕奧黛雷赫。我們不跟著您,又如何協(xié)助您呢?”
阿喀琉斯忽然嫵媚地笑了一下,道:“協(xié)助?你們想?yún)f(xié)助我嗎?呵呵,到了這個世界,弗利安米爾大人是根本約束不了我的。如果你們想?yún)f(xié)助我,那就自己想辦法去找奧黛雷赫。如果你們一定要跟著我,那也可以,但我可不保證你們的安全,說不定我還會在戰(zhàn)斗中偶爾失個手什么的。不過,看在弗利安米爾大人的光輝上,我也不妨向兩位大人多提醒一點(diǎn)東西,那就是如果你們遇上了奧黛雷赫,千萬要快逃。她可不象我這樣寬厚和仁慈呢!”
無論是米高梅和麥克白,還是奧古斯都,都萬萬沒有想到阿喀琉斯甫一降臨,就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只有教皇,還在不住地咳嗽。似乎眼前對他來說,惟一的大事就是從咳嗽中恢復(fù)過來。
麥克白和米高梅對望了一眼,強(qiáng)忍著怒火道:“在這個世界,我想我們還有能力自保。阿喀琉斯大人,還是讓我們跟著您吧!不然的話,萬一這一次追捕行動再出什么差錯,我想提拉特彌斯大人在至高神面前也不好交待?!?
阿喀琉斯嘴角露出一絲譏笑,道:“光天使之間的戰(zhàn)斗,你們也想插手嗎?好吧,如果你們跟得上,那就跟我來吧!”
他伸手在身前虛虛一抓,在那十根如蘭的纖指下,空間竟然被硬生生地撕開一道裂縫!
阿喀琉斯頭也不回,一步跨進(jìn)了空間裂縫。
在他的身影消失后很久,空間裂縫仍然存在??墒强吹搅芽p中不住變幻的光影,米高梅和麥克白都在猶豫。
他們終于還是未敢踏進(jìn)阿喀琉斯留下的空間裂縫。
教皇終于壓制住了自己的咳嗽,他看著米高梅和麥克白,似乎是嘆了一口氣,道:“兩位大人請隨我來,我們先來熟悉一下這個世界吧?!?
在北方的天空下,有一隊(duì)人馬正在荒原上前行。
這是一支奇異的部隊(duì)。在千名步行戰(zhàn)士后面,跟隨著五臺巨大的鋼鐵魔像。它們閃著青色光芒的表面上刻著巴比倫魔像軍團(tuán)的徽記。魔像軍團(tuán)的后部,跟著一輛精致而華麗的馬車。
隊(duì)伍突然停了下來,有一個傳令兵飛奔到馬車邊上,喘著粗氣道:“報(bào)告!前方……發(fā)現(xiàn)一具龍尸!從尸體上判斷,是一頭成年銀龍,它身上全是傷痕,看起來它在死前經(jīng)歷了非常激烈的戰(zhàn)斗?!?
馬車中響起一個嬌媚中略帶殺氣的聲音:“哦?一頭死去的銀龍?帶我去看看!”
在傳令兵的帶領(lǐng)下,馬車帶起滾滾的濃煙,立刻向前疾馳而去。
遠(yuǎn)方的龍尸逐漸出現(xiàn)。馬車似乎一點(diǎn)也不顧忌周圍會有危險,直接開到龍尸前才停下。
車門開處,步下了一位衣著華麗的美艷貴婦。她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左右,艷而嫵媚,只是眉目間透著一線孤傲和剛毅。
她沒穿長裙,而是穿了一身便于行動的獵裝。她長靴略一點(diǎn)地,身影就立刻消失了。片刻之后,她又出現(xiàn)在剛剛站立的地方,就如從來沒有動過一樣。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她已經(jīng)繞著銀龍尸體轉(zhuǎn)了數(shù)圈。
貴婦身后侍立的戰(zhàn)士們都恭敬之極,看來早已經(jīng)熟知她的力量。
“這是一頭銀龍沒錯,而且是一頭上位的銀龍,它生前的力量一定不弱?!辟F婦一邊打量著前面的龍尸,一邊說道。
她身后一個中年略胖的書記官正在奮筆狂書,務(wù)求將她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差地給記錄下來。
“它已經(jīng)死了一段時間,身上的傷非常多,背上的傷口充分說明了它的敵人有多么強(qiáng)大。嗯,我還看不出是什么樣的生物能夠給它造成這樣的傷口。不過很顯然,它的敵人們從它身上取走了許多重要的東西,龍頭上的巨大缺口已經(jīng)說明了這一點(diǎn)。這個傷口……這個傷口,一定是為了取出龍晶!看它的樣子,顯然是臨死前還掙扎著想要飛回龍城,也就是說,它所朝向的方向很可能存在著一座銀龍的龍城。而只要到了龍城的附近,我們就有機(jī)會遇上落單的銀龍。當(dāng)然,這頭龍的尸體上還有太多值得一用的東西,我們值得在此多停留一周,這樣到了龍城之時,我的衛(wèi)隊(duì)們也許都可以換上龍皮甲了?!?
書記官筆如龍蛇,記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等貴婦人說完,他才找到機(jī)會進(jìn)道:“高貴美麗的倫蒂妮殿下,顧名思義,龍城里肯定有不止一頭的銀龍。當(dāng)然!以您冠絕天下的無雙劍技,以及帝國無敵的魔像軍團(tuán),我看我們至少可以殺掉兩頭成年銀龍!可是……萬一來了三頭以上的銀龍?jiān)趺崔k?魔像和我們的戰(zhàn)士怎么可能跑得過在天上飛的龍呢?為了確保向銀龍復(fù)仇成功,您看……我們是不是在偵察到龍城的位置后,在離龍城遠(yuǎn)一些的地方設(shè)伏守候?”
這個貴婦就是三大劍圣之一,風(fēng)嵐劍圣倫蒂妮。在現(xiàn)任巴比倫帝國皇帝還只是一個普通王子之時,他遇上了倫蒂妮的母親,數(shù)夕風(fēng)流之后,就有了倫蒂妮。但這位風(fēng)流的王子轉(zhuǎn)眼就把這事忘了個干凈,倫蒂妮的母親傷心之余,獨(dú)自一人來到了邊境上的小山村,生下了倫蒂妮,并在這里生活了十年。也不知為什么,王子登上帝位后,又忽然想念起當(dāng)年的情人來,多方派人尋訪之下,終于在邊境找到了獨(dú)自生活的母女。
于是在半請半搶之下,皇帝硬是把母女兩人帶回了宮中,為這一段情緣書寫了一段還算圓滿的結(jié)局。
聽了書記官的進(jìn),倫蒂妮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道:“怕什么!按原定計(jì)劃,在銀龍龍城一百公里處設(shè)伏!”
“可是!”書記官還試圖分辨:“萬一來了三頭以上的銀龍……”筆趣庫
“就算來了十頭銀龍,本公主也一樣逃得了!”
書記官的胖臉上開始流汗:“可是……魔像和士兵們怎么辦?您可帶來了整個帝國一半的魔像??!”
倫蒂妮忽然微微一笑,淡淡地道:“那你們就奮戰(zhàn)至死嘛!反正為巴比倫帝室獻(xiàn)出生命,本來就是你們最高的榮耀。至于魔像,毀了就再造,沒錢的話就向鄰國開戰(zhàn),怕什么?”
書記官冷汗直流,他已經(jīng)跟隨了這位脾姓古怪、實(shí)力強(qiáng)橫的公主兼劍圣數(shù)年,熟知她的脾氣,知道她一旦開始微笑,那就是要?dú)⑷说南日?。?dāng)下他再也不敢說什么,只是惟惟諾諾地將剛才的對話都一一記下。
這是他第一次作為爭辯人被自己記載入筆記。書記官希望這是惟一的一次。
倫蒂妮剛要踏上馬車,忽然之間全身僵硬,定在了那里,就象突然被梅杜莎給石化了一樣。
書記官急忙上前一步,問道:“高貴而無敵的倫蒂妮殿下,您怎么了,是不是這里風(fēng)沙太大,影響了您過于美麗的皮膚?”
倫蒂妮很快恢復(fù)了過來,她沒有理會身后的書記官,上了馬車后,立刻緊緊地將車門關(guān)了起來。因此書記官并沒有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和額頭細(xì)細(xì)的冷汗。
燕京黎塞留。
一身寬袍的羅格正站在長桌前,仔細(xì)地看著長桌另一頭的一幅畫。安德羅妮仍如以往一樣坐在他身后,那雙長腿又不安分地翹在桌子上。
這幅畫筆法精致,人物生動,畫家功力不淺。畫上畫的是一個瘸了右腿的兇惡大漢正在欺負(fù)一對柔弱的貧家母女。大漢臉上的兇狠表情和那對母女的無助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幅畫很好!你們這件事做得不錯,現(xiàn)在去將這幅畫交給龐培大人,讓他斟酌一下應(yīng)該怎么給大帝送上去?!绷_格吩咐道。
長桌另一頭的站著幾名武士,他們將畫小心翼翼地收起,行過禮后就退了出去。
“這幅畫是腓特烈的侄子畫的?你硬說這幅畫影射了大帝的殘疾,未免有些太牽強(qiáng)了吧!這么明顯的陷害計(jì)策連我都看得出來,費(fèi)爾巴哈會看不出?我不信?!卑驳铝_妮不以為然地問。
羅格笑了笑,道:“這你就不明白了。的確,任何有點(diǎn)頭腦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在陷害腓特烈的侄子。可是你想想看,整個帝國都知道大帝的右腿是瘸的,這幅畫上的人又和大帝年輕時的樣子有些相似。腓特烈的侄子敢畫這么一幅畫,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說明他對大帝的忌諱并不非常放在心中??戳诉@幅畫,我想大帝為人再怎么寬厚,心里也多多少少會有些不痛快吧?你再往深想想,侄子既然是這樣的人,那么腓特烈自己肯定對大帝也不如何恭敬。何況,如果大帝一旦同意撤換或者處置腓特烈,這幅不敬的畫可是一個不錯的借口呢!”
安德羅妮嘆道:“腓特烈的侄子還真是天真呢,被你的手下演一出戲,再一激將,居然就真敢畫這么一幅畫?!?
羅格哈哈一笑,道:“沒辦法,年輕人總是容易沖動嘛!”
他沒笑幾聲,笑聲就嘎然而止!
一時間,羅格仿佛完全呆了一樣,僵立在原地,邊對一根刺向他咽喉的尖刺都視而不見。
安德羅妮沒有想到羅格竟然突然發(fā)呆,她措手不及之下,只能將羅格撲倒在地,反手一劍,刺穿了突然異化的一塊桌面。
“死胖子,你傻了嗎?”安德羅妮又急又怒地喝道:“這么簡單的攻擊你都不躲,你是不是真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