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凡喝完水,頓了頓:“想吃麻辣燙?!?
“什么?”江闊愣了。
但很快沒等段非凡再說話,他點了點頭:“行,我去給你買?!?
“還想喝豆?jié){,”段非凡說,“那天丁哲請客的那家店有宵夜。”
江闊看著他,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來:“那是兩個方向。”
“嗯?!倍畏欠矐?yīng)了一聲。
“行?!苯熞灰а傈c點頭,轉(zhuǎn)身就往門口走,“等著啊?!?
“再帶個冰淇淋吧,你之前愛吃的那種?!倍畏欠舱f。
那個冰淇淋只有租房那個小區(qū)旁邊的超市才有。
“段非凡!”江闊回頭壓著聲音吼了一聲。m.biqikμ.nět
“哎?!倍畏欠矎拇采咸匠鲱^,看著他。
江闊發(fā)現(xiàn)他臉上帶著笑。
“的確挺寬容的了,”段非凡說,“居然到冰淇淋才生氣。”
“靠,”江闊笑了笑,走回床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了一句,“我覺得如果是我的話,你會去的,也不會生氣?!?
“我覺得你不會有這樣的要求。”段非凡說,“你沒有這么不講理?!?
江闊笑著沒說話。
“你回宿舍休息吧,”段非凡說,“我現(xiàn)在不怎么暈了,就是困?!?
“不吃麻辣燙嗎?”江闊問。
“當場就得吐?!倍畏欠舱f,“晚上火鍋都吃那么多了。”
“行,”江闊在床沿上輕輕敲了兩下,“晚安。”
“晚安?!倍畏欠残π?,“幫我關(guān)一下燈?!?
“嗯?!苯熆粗?,退著走了兩步,過去把燈關(guān)掉了,打開了宿舍門。
“江闊。”段非凡很輕地叫了他一聲。
“嗯?”江闊回頭。
“謝謝。”段非凡說。
江闊沒有說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輕輕關(guān)上了門。
節(jié)后第一天的課,教室里不少人看著都明顯精神萎靡。
江闊昨天睡得挺踏實,早上唐力在他床邊吼了好幾聲他才醒,這會兒還挺抖擻的。
段非凡的體質(zhì)應(yīng)該是異于常人,前天沒睡,昨天又暈又吐的,睡一晚上起來又是生龍活虎,沖已經(jīng)走到宿舍樓外面的董昆一嗓子“昆兒,小籠包兩屜”,吼得一個宿舍樓都能聽見,樓里一幫人跟著喊:“好嘞——”
江闊看了段非凡一眼,段非凡一直在桌子下面回消息,下午開業(yè),去的人多,一會兒一個問一嘴的,忙忙亂亂。
牛三刀的微博也開通了,這會兒還沒有什么粉絲,不過段非凡已經(jīng)發(fā)了幾條,文案和配圖都是江闊之前寫好挑好的,間隔著發(fā)就行。
江闊沒碰手機,他有點兒比賽之前的緊張,帶著興奮的那種。
雖然一直盯著老師,但老師說什么他一句也沒聽進去,有好幾次回過神的時候甚至要琢磨一下才能想起來正在上的是什么課。
不過這狀態(tài)讓他又多了些考慮,客服只有楊科一個人恐怕不夠。
中午吃飯的時候楷模群幾個人都坐到了一桌,商量著吃完馬上過去幫忙。
“我們是工作人員還是顧客?”劉胖問。
“工作人員,”段非凡說,“顧客已經(jīng)不少了,你們幫著點老叔,有人‘拍電視’,他倆慌得不行,昨天人家拍個他切肉的鏡頭,他刀都快不會拿了?!?
“靠,”丁哲笑了半天,“怎么也是市場一霸段老三,對著鏡頭這么不行的嗎?”
“你沒看去年市場那個優(yōu)秀店鋪的照片,別人都笑得可燦爛了,就他呲個牙跟犯狠似的?!倍畏欠舱f。
“行,老叔交給我們,別的事兒我們隨機應(yīng)變吧?!倍フf。
“哎,”孫季放下筷子,看著他倆,一臉感慨,“沒想到這事兒說著說著就這么弄起來了,新店,醬牛肉店,網(wǎng)店……以后你倆就是俊老板和錢老板了啊?!?
這倆稱呼一出來,幾個人都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這什么鬼稱呼。”丁哲邊樂邊說。
“江老板和段老板太普通了,天下有多少江老板和段老板啊?!睂O季說。
“俊老板可能少點兒,”江闊說,“錢老板可一點兒也不少?!?
“闊老板?!倍フf。
“我能不能不叫俊老板,聽著不像正經(jīng)人。”段非凡說。
幾個人一通樂,最后決定管段非凡叫凡老板。
“你倆爭取明年升個級?!眲⑴忠慌氖?。
“什么?”丁哲愣了愣,“當?shù)鶈幔俊?
“操?!倍畏欠踩滩蛔λ睦斫饽芰Ρ磉_了一下驚嘆。
“爹什么爹,總啊,凡總和闊總!”劉胖一臉嫌棄,“丁哲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最近智商一路狂跌拉都拉不住?!?
“直接升了得了,還省個字兒?!倍≌苁忠粨]。
開業(yè)時間是下午三點十七分。
這時間要說是老叔找別人算出來的,段非凡是不可能信的,要不是上午他們要上課,老叔可能還會算出個九點二十一分來。
一幫人到新店的時候,范家寶已經(jīng)到了,正叼著根煙在門口看著手機。
“認識一下,”段非凡一招手,“我同學兼哥們兒,這是牛三刀新店的房東,我新租的那個房也是他的?!?
楷模們作為已經(jīng)出道的社交天團,跟范家寶短短幾分鐘就已經(jīng)熟絡(luò)得仿佛認識了好幾年。
“花籃送來了吧?”段非凡問。
“送來了,”老嬸說,“擺上嗎?”
“擺上?!狈都覍氄f,“早上我就說擺,老叔不讓,說影響別人走道?!?
“那影響什么,”丁哲說,“我們現(xiàn)在就把這條道都占嘍!”
一幫人正擺著花籃的時候,一輛送貨的小車開了過來,司機問了一聲:“牛三刀吧!”
“是?!闭驹诼愤叺慕煈?yīng)了一聲。
“簽收一下花籃。”司機下了車。
“還有花籃?”江闊愣了愣,轉(zhuǎn)頭看向段非凡那邊,“段非凡!有多少個花籃啊?”
“都送來了啊。”段非凡跑過來,“大哥,這誰訂的花籃???”
“不知道,我只管送過來,”司機打開了后廂的門,“花籃上都寫著了,你們看看吧?!?
后廂這個門一打開,他倆就都愣了。
里面六個巨大的花籃把車廂全占滿了。
江闊一眼就看到了花籃上的紅色的賀詞,很簡單。
無往不利。
江郁山賀。
“我操!真他媽氣派,”范家寶站在他倆身后發(fā)出一聲感嘆,“江郁山是你爹嗎江闊?”
“嗯?!苯煈?yīng)了一聲,突然就覺得眼眶發(fā)酸,趕緊偏了偏頭。
“這他媽,”范家寶聲音里全是羨慕,“我咖啡店開業(yè)的時候我爹要能給我送根兒草我能當場跪下叫他爸爸?!?
江闊讓他這一句說得又猛一下有點兒想笑。
“先搬下來吧,”段非凡說,輕輕在江闊后背上拍了拍,“去給江總打個電話?!?
“嗯?!苯熝杆俎D(zhuǎn)身走開。
一幫人過去把六個大花籃搬了下來,然后又重新調(diào)整著花籃的排列。
江闊撥通了江總的號碼。
那邊響了好幾聲江總才接起了電話:“啊?!?
“啊什么啊?!苯熣f。
“啊,”江總說,“我兒子哭著給我打來了電話。”
“別美了,”江闊說,“我沒哭?!?
“那掛了吧?!苯傉f。
“我就是……”江闊看了一眼那邊因為多了這幾個花籃變得更加紅紅火火熱鬧一片的店,“謝謝?!?
“也不用太感動,你媽媽那個咖啡館我還送了十個呢?!苯傉f。
“靠,”江闊說,“真的一點兒都不感動了已經(jīng)?!?
“你肯定不能超過她,那是我老婆啊,”江總說完又壓低聲音,“不過花都很貴,我讓了了挑的最貴的花,她跑了好幾個店?!?
江闊這會兒鼻子又一酸:“別說了?!?
“好好干,”江總說,“不行就退學干?!?
“??!”江闊喊了一聲,“你跟我們學校是不是有什么前世的仇!”
江總笑得很愉快:“行了,替我再跟段非凡他老叔老嬸也表示一下祝賀,新店開業(yè)大吉。”
“嗯?!苯煈?yīng)了一聲。
還想說點兒什么的時候,江總那邊很利索地把電話掛掉了。
嘖。跟自己兒子的話還沒有跟段非凡的多。
段非凡走了過來:“怎么樣?”
“他讓江了了去挑的,”江闊抹了抹眼睛,“讓跟老叔老嬸兒說一聲開業(yè)大吉?!?
“嗯,”段非凡點點頭,“一會兒我再給他發(fā)個消息謝謝?!?
江闊看了他一眼:“你他媽……跟江總真的只是隨便嘰咕了幾句嗎?”
“真的?!倍畏欠残χ呐乃绨?。
身后幾輛車開了過來,都是不錯的車。
一看就是范家寶的車,車上是花臂大哥們還有東邊橋市場幫的人。
“是現(xiàn)在嗎?”胡子從車窗里探出頭來。m.biqikμ.nět
“沒到點呢!”段非凡說,“三點過來,先去老范店里。”
“好?!焙涌s回腦袋,幾輛車繞了一圈往前開走了。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接近開業(yè)時間,店里店外的人也越來越多,江了了他們也來了,楊科和何姐跟著也到了,加上旁邊店鋪的人,段非凡社交下來的關(guān)系,現(xiàn)場頓時熱鬧一片。
大炮也發(fā)了消息過來說馬上就到,江闊本來緊張的心情慢慢松了下來。
“你在外頭待一會兒吧,大炮估計差不多了,”段非凡說,“我進去看看還有什么要弄的?!?
“嗯?!苯燑c點頭。
段非凡往那邊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江闊挑著眉毛笑了笑。.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