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育之恩大于天,草民乃是爹娘生養(yǎng),豈會弒殺自已的父母?可那江寧縣衙判官硬要草民認(rèn)罪,草民不認(rèn),他們便想方設(shè)法的折磨草民!”
“通鄉(xiāng)百姓替草民上縣衙求情,可判官卻說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草民不認(rèn)。”
“草民冤?。】蓱z我那慘死的爹娘,死不瞑目??!”
…
汪角此時渾身顫抖,聽了這個青年的話,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咬牙定神,聲音有些顫抖的道:“你叫什么?”
“草民……江寧縣人士,何三郎……”
汪角深吸一口氣,問道:“何三郎,你還有什么冤情,都說出來吧?!?
何三郎哽咽著,跪在地上凄慘的道:“他們奸淫草民的娘子,草民的娘子以死相逼,卻被那些……被那些畜生綁住手腳……給……給……給奸淫了……去……,他們事了而去,卻將草民的娘子棄之不顧……娘子萬念俱灰之下引火自焚,若不是一場大雨救了她……”
汪角下意識的看向了板車上的女人。
看到她那擰在一起溝壑縱橫的鮮紅皮肉,頓時心里毛骨悚然。
女人幾乎整個臉都被毀的沒了人形,嘴唇連牙齒都包不住,看上去……
哎!
汪角悲聲嘆了一口氣。
此時,何三郎已經(jīng)止住了淚,他無聲的搖頭道:“草民被關(guān)在了縣衙大牢之中,受盡折磨,他們逼著草民在狀紙上蓋手印,草民不從,他們便拿草民的娘子威脅草民……”
“你是怎么逃出來的?”汪角問道。
何三郎道:“是陛下下旨大赦天下,草民才提前出獄,但即便是出了監(jiān)牢,草民依舊被人時時刻刻盯著……”
“草民本想著一死了之……可……可娘子身懷六甲……”
說實話,到了這里汪角已經(jīng)替何三感到絕望了。
父母被活活氣死過去,娘子又被賊人奸淫毀了容,要不是他對自已娘子一片情深義重,怕是早就一死了之了。
汪角正要開口,突然聽到背后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緊接著,無數(shù)震耳欲聾的馬蹄轟鳴聲瞬間襲來,承天門門洞大開,從其中分列出兩排身著赤色甲胄,人高馬大的騎兵。
騎兵身著盔甲,頭戴戰(zhàn)盔,各個身形健碩,各個眼神如炬般凌厲,他們縱馬而出,步伐保持一致,出門洞的瞬間便向兩邊分開!
汪角心神一震,而后告訴何三道:“你有何冤屈待會盡管說,越慘越好!這是你唯一伸冤的機會,只要這位開口,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打幾個哆嗦!”
…
整個承天門外的人都一片驚色!
那些出入宮城的官吏們?nèi)總?cè)身垂頭,分列兩邊。
天子儀仗的騎兵在分道揚鑣幾十丈之后便各自轉(zhuǎn)頭,而后隨著源源不斷的騎兵從門洞之中縱馬而出,逐漸將整個承天門外的圍場給包圍起來。
兩天為首的騎兵匯合之后,領(lǐng)頭的戰(zhàn)將便下令后續(xù)的人到達指定位置全部停下腳步,而后響亮的一聲‘轉(zhuǎn)’,數(shù)百將士齊刷刷的牽引著韁繩扭轉(zhuǎn)馬頭。
有些塵土飛揚在圍場之中,在場之人皆心神有些凝重。
一陣風(fēng)吹過,圍場仿佛陷入了死寂之中。
正當(dāng)所有人以為就此安靜下來的時侯,從承天門的宮門之中,出現(xiàn)了輕微的腳步聲……雖是輕微,卻整齊的可怕!
一些駐足在金水橋外的百姓此時也匯聚了起來,他們翹首以盼的看去,便看到從宮門之中緩緩而出的天子儀仗!
隨著一百二十八力士齊刷刷的抬著御輦出現(xiàn)在百姓視野之中,百姓們這才明白,原來是皇帝老子親自來了!
看戲的人群之中,一個天真無邪的孩童騎在父親的身上,看著那恢弘的場面,牙牙學(xué)語的道:“龍!龍??!”
龍!
一些百姓心中又是敬畏又是好奇,龍?哪有龍?
抬眼看去,便看到皇帝儀仗的旗幟上,飄揚著一條金色的五爪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