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兒疑惑著:“倒像是《阮郎歸》,只是上闋第一句該是七字才對,下闋有些不同,平韻轉(zhuǎn)仄了,怎能這樣呢……只是云竹姐的唱法真是好聽……”她想了想,瞪大眼睛,“莫非云竹姐在研究新唱法?只是……這樣也有些……呃,該是游戲之作吧……”
元錦兒接觸的大多數(shù)人都只是唱匠聲匠,唯有聶云竹已然登堂入室,或可稱師了,要改些唱法,她是有資格的,當(dāng)然,真要人接受那也很難,不過這反正也不是公開發(fā)表??杉幢阍谠\兒聽來,好聽固然是好聽,但這唱法的確太過出奇,驚訝一陣,只當(dāng)是游戲之作,隨后才回味那歌詞中的意境。
“雖然簡單,可這句子真是好意境,可惜并非詞作,只能稱短句了。云竹姐的才華,錦兒真羨慕呢?!?
“非我所作……錦兒少動來動去的,好好休息吧?!?
“云竹姐遇上意中人了么?”
“別胡思亂想,嫁不了的?!?
“喔,想來是哪家的姑娘了……嗯,這類短句游戲,也像……”
這首《送別》其實(shí)也是注意押韻的,但不尊詞牌,也不是詩作,聽來意境雖好,但也只能稱是游戲之作。她這樣想,聶云竹也不多做解釋,只是笑著將她塞進(jìn)被子里。也在這時,外面腳步聲響起來,卻是扣兒與胡桃。扣兒的神情有些緊張,手上拿著一張?jiān)姽{:“小姐小姐,出意外了出意外了,這次曹公子怕是又要輸了……”sm.Ъiqiku.Πet
先前聶云竹還未過來時,扣兒在床邊服侍元錦兒,主仆倆就說起過今晚的諸多詩作。以數(shù)量來說,麗川那邊的佳作自然是最多的。但以個人來說,曹冠在今夜發(fā)揮甚好,幾首佳作都為人稱道,去了濮園那邊赴宴的李頻則只是表現(xiàn)中庸,因此在扣兒看來,今夜的諸多詩會,怕是曹冠的名氣又要被坐實(shí)一次了。然而這一下沒頭沒腦地跑進(jìn)來,顯然又出了問題。元錦兒疑惑道:“怎么了?。俊?
“濮園那邊又有詩作過來了,這次大家都被嚇到了,外面氣氛好怪呢……”雖然這次不是六船連舫,但濮陽家的詩會在上元夜還是被稱為濮園詩會的。
“濮陽家……又怎么了?”雖說將來的目標(biāo)是想要被人當(dāng)豬養(yǎng),但畢竟有過這么久接觸,元錦兒終究還是希望曹冠名聲高的,這時候疑惑地接過那箋紙。
旁邊的聶云竹倒是笑了起來:“看來李頻李公子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濮陽家在五個月前殺匹黑馬出來已經(jīng)很令人驚愕了,這次想來是一晚上都平平無奇的李頻發(fā)了飆,拿出一首佳作來震懾住了眾人。這個不出奇,李頻這人的風(fēng)格一向有些劍走偏鋒,有時候卻是很讓人感到驚艷。
聽得小姐這樣說,胡桃神色有些復(fù)雜,似乎有話不知道該不該說??蹆浩疵鼡u頭:“不是啊不是啊,不是李公子,是那寧毅寧立恒,他又作了一首上元詞……”
“???”
聶云竹愣了愣,連忙也朝那箋紙上看去。旁邊扣兒已經(jīng)繪聲繪色地說了起來:“外面說得好有趣呢,聽說這寧毅今天本來沒有打算去參加詩會的,只是逛街的時候被人看到,就被請上去了,一大群人還刁難他……”
聶云竹此時看著那箋紙上的詞作,看到一半時,已經(jīng)聽不到那些雜音了。
她與寧毅來往已經(jīng)有些時日,他們并非因?yàn)椴艑W(xué)而來往,但對于寧毅的才氣,聶云竹卻是一直都聽說了的。兩人之間從不提才學(xué)詩詞什么的,只以普通朋友身份來往,但若要說聶云竹心中沒有期待、疑惑什么的,自也是不可能。
對于她來說,眼前便是她未曾見到的,寧毅的另一面。
“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元錦兒小聲地念出來,直到最后的那個落款:
蘇府。
寧毅。
寧立恒。
*****************
天亮了,又是通宵。各位,求大量推薦票^_^.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