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心兒”心眼又是一轉(zhuǎn)。“真鬼,怕我下套?你還怕我一個弱女子不成?”m.biqikμ.nět
洪衍武知道她誤會了,但也沒想糾正。
“女人最可怕,全是炸子兒。尤其你行事可夠絕的,我相信一般的男人不是你的對手?!?
“糖心兒”索性將軍。
“上回的事兒不至于耿耿于懷吧?你可是個站著撒尿的爺們兒。而且據(jù)我所知,向來可只有別人怕你的,你還沒怕過誰呢……”
“將我沒用,我寧可蹲下撒尿,這事兒也不答應(yīng)……”
就這樣,一個是極力煽動,一個是死活裝慫。有意思的是,“糖心兒”女流氓的氣質(zhì)逐漸外露,洪衍武的倒似成了一灘泥,越來越軟。這不禁把一旁的陳力泉看得嘖嘖稱奇。
不過這時“糖心兒”已不愿再唇槍舌劍下去了。終于又恢復(fù)了開始清淡的樣子。
“行了,不愿意就算了。你這人戒心真重,和傳里一點不一樣。明明這么年輕,前怕狼后怕虎……”
這聲音很爽朗,很青春,沒有造作。讓人聽了才真是舒服。
洪衍武聽得心中一蕩,便不能不說。
“良心話,我倒不是懷疑你。但是,聽清楚了,勸你一句,這行是死路一條。會一招半式的人都覺得前面繁花似錦,其實是萬丈深淵,真沒幾個人能闖過去。說白了,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糖心兒”不覺一愣?!澳氵@話可有點危聳聽?!?
“我只對我自己人負(fù)責(zé)任。其實,我就從沒想過要靠這個吃飯?!∠眿D兒’我都不讓他碰牌了,你知道嗎?聽不聽在你……”
“不想靠這個撈錢,那你學(xué)它干嘛?不由衷……”
洪衍武絲毫不客氣,據(jù)理力爭。
“就因為我學(xué)過,才知道里面有多深到底。我能遇見你,你能遇見我,那明天后天肯定還有別人。能看得出的還是水平淺的,看不出的天知道有多少……”
“糖心兒”終于認(rèn)真起來,但想了想,也只能嘆了口氣。
“我相信你是為我好,說得也是正理??蓻]辦法,我得活著,而且,還要比別人活得更好。我倒要問問你,咱們這圈子里的人,還能有什么好的活法兒嗎?無論是誰,過得不都是有今兒沒明兒的日子……”
這歪理邪說成立,也透露出現(xiàn)實的殘酷性。特別是那女人獨有的軟弱流露,更激起了洪衍武的男性保護欲。
可他嘴唇動了動,卻終沒說話。沒辦法,他對“糖心兒”一無所知,更了解女人所擅長的手段。人就怕不智,沖動是魔鬼!
只是,哪怕他再極力克制,下面“糖心兒”的表示他卻不能無動于衷了。這位大姑娘相當(dāng)灑脫,既然談不成買賣,轉(zhuǎn)身就要走。
“那就這樣吧,既然談不攏就算了……”
算了?那哪兒行?。?
洪衍武當(dāng)場瞠目結(jié)舌,忙不迭地挽留。
“別啊,等等嘿。都是熟人了,就別互相難為了。我多出點錢還不行嗎?你要多少錢……隨便開價?”δ.Ъiqiku.nēt
“糖心兒”一聽不由停了下來,故意探了句。
“隨便嗎?那就一萬塊好了……”
嘿,還真敢開牙??!這丫頭刀子磨得嗖嗖快呀!
洪衍武急得差點沒蹦起來,直接報了底價。“我說,你別開玩笑了行嗎?這張《貴妃醉酒》我真有大用處!干脆,兩千總行了吧……”
就這一句話,“糖心兒”頓時就把握住了洪衍武的急切,瞬間算計在心,胸有成竹。她又笑了,那絕對像極了一只能迷死人的狐貍精。
“說真的。就是你給一萬我也不賣。都跟你說了,我不要錢??赡阌址窍胍?,那你說該怎么辦呢?”
洪衍武只能央告。
“大姑娘,咱就換個條件不成嗎?你再想想,還有別的我能效勞的地方?jīng)]有?只要不平惹是非,我絕對答應(yīng)……”
“糖心兒”便又開始發(fā)招兒了。
“嗯,其實我還有個變通的辦法。不過先說好了,你要還不樂意,咱們可就真別談了……”
洪衍武暗暗叫苦,他知道這會兒該人家占據(jù)主動了。唉,但愿這小妖精別出什么太大的難題吧。
說真的,以他的親身體驗來看,誰要想吃這口“糖”,還真得有副好牙口!.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