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有點點暈,”章嫻靜抬手比了個手勢,“一點點,一點點……你陪我出去透透氣嗎?”
柯婷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了,她轉(zhuǎn)頭,正好跟看著她們的喻繁對上視線。
喻繁:“需要幫忙么?”
“不用。”柯婷說,“讓一下,謝謝?!?
“怎么了?”感覺到身邊人腦袋跟著出去的倆人轉(zhuǎn)過去,陳景深問。
“沒。感覺章嫻靜的同桌性格變了點?!庇鞣彪S口應(yīng)了句,然后晃晃被牽著的手指說,“松手,我去廁所?!?
“我陪你。”
“?”喻繁莫名道,“陪我干嘛?伺候我上廁所?”
陳景深沉默兩秒,轉(zhuǎn)頭看他:“不是不行?!?
“……”
喻繁扭頭跟他對視,陳景深眸子很黑,在昏暗環(huán)境里尤其亮。喻繁看了幾秒就撐不住撇開眼,抽出手把他腦袋掰回去:“用不著。別這么纏人,陳景深?!?
從廁所出來,喻繁沒急著回去。今晚微信里有幾條好友驗證沒來得及看,他低頭一個個通過,朝這家ktv專設(shè)的露天陽臺走去。
誰知他剛走到門邊,外面忽然開始下雪,剛被清理過的桌椅很快又覆上幾片薄薄的白色。喻繁仰頭看了兩秒,扭頭剛準(zhǔn)備走——
“下雪了?!蓖饷?zhèn)鱽硪坏狼謇涞ǖ穆曇?,“回去吧?!?
“再……等等,我頭還是好暈嘛。我現(xiàn)在回去,王潞安他們肯定又要找我喝,我不喝又顯得我慫,再站一會,就一會?!闭聥轨o拖長著聲音說。
喻繁蹙眉,走到門邊,探出腦袋往旁邊瞥去。
綿柔細(xì)雪里,章嫻靜整個人都躺在柯婷身上,看起來醉得不輕,腦袋歪倚著她肩膀。柯婷背靠著墻,用身上的風(fēng)衣攏著她。
喻繁把手機扔進口袋,打算上前搭把手。就見章嫻靜突然仰起頭,一頭漂亮的黑發(fā)散在空中。
“婷寶?!彼f,“好無聊啊……我們打發(fā)打發(fā)時間?跟之前一樣?!?
柯婷沒說話,章嫻靜帶著酒勁慢吞吞地靠過去,跟柯婷貼了一下嘴唇,又讓開。
喻繁一怔。章嫻靜現(xiàn)在的酒品已經(jīng)成這樣了?
他剛要張口,就見柯婷往前一靠,她們重新親在一起,柯婷嘴唇張合,反倒是章嫻靜醉狠了,被親得發(fā)出軟綿綿的、嗯嗯嗚嗚的聲音。
雪花紛飛,喻繁收起目光,默不作聲地在隔壁包廂的鬼哭狼嚎中幫她們掩上了陽臺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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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繁有些出神地往回走,剛推開包廂門,就聽見音響傳來王潞安一聲吼:“來了!回來了??!”
喻繁耳朵一疼,皺眉抬頭,就見已經(jīng)喝紅了臉的王潞安和左寬摩拳擦掌地朝他走來。
被拖走之前,喻繁看了一眼旁邊的陳景深:“?”
“我給你發(fā)消息讓你晚點回,沒看見?”陳景深問。
“沒——”他剛才哪來的心思看手機???
陳景深很輕地挑了下眉,表示那沒辦法。
王潞安和左寬這會兒已經(jīng)喝高了,對喻繁可以說是完全不懼怕,加上喻繁本身瘦,也沒打算掙扎,他們輕松就把人拖到了電視前。
左寬一揮手,對坐在點歌臺前的高石喊:“起!”
高石:“來嘞!”
喻繁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群人要干什么,正在播放的歌被切斷,緊跟著,吉他聲響起,一首新歌出現(xiàn)在屏幕——
《兄弟抱一下》,歌手龐龍。
“……”
喻繁扭頭就要走。
然后被吳偲和高石一齊拉回來。
王潞安抓起麥,回頭一個爾康手,哀傷沉重地對他唱:“兄弟你瘦了,看著疲憊啊!一路風(fēng)塵蓋不住,歲月的臉頰……”
左寬從他身后冒出來,攬著他的肩,跟唱:“兄弟你變了,變得沉默了,說說吧那些放在心里的話——”
喻繁掙扎得腿都蹬了起來,然后被四個人齊心協(xié)力按回去。
王潞安:“兄弟我們的青春,就是長在那心底,經(jīng)過風(fēng)吹雨打才會開的花——”
“兄弟你說了,以后就不拼了,”左寬回頭,手掌攤開指著陳景深,“只想做愛情的傻瓜,只想安穩(wěn)有個家——”
陳景深偏開了頭,肩膀輕一下重一下地開始抖。
喻繁:“……………”
喻繁還沒來得及看陳景深的表情,就被他們架起來,王潞安和左寬一人拉著他一邊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喻繁被迫跟他們一起搖頭晃腦——
“兄弟抱一下!說說你心里話!”
“說盡這些年你的委屈和滄桑變化——”
喻繁被他們晃得頭疼,王潞安和左寬唱著唱著,唱出了哭腔,比剛才朱旭獨唱的《失戀陣線聯(lián)盟》還苦。
“兄弟抱一下!有淚你就流吧!”
“流盡這些年深埋的——辛酸與苦辣……”
喻繁一轉(zhuǎn)頭,看到王潞安和左寬臉上濕了一片,兩人臉頰已經(jīng)紅得不像樣,唱得脖間的血管都暴起。
喻繁手上剛準(zhǔn)備使出來的勁又松開,他被迫跟著他們搖頭晃腦,眼眶燒紅,他盯著面前的歌詞,聲音淹沒在他們的歌聲里:“傻逼……”
“兄弟抱一下!為歲月的牽掛!”
“為那心中曾翻滾的洶涌的浪花,為哥們并肩走過的青春的年華——”
“讓深埋的話撫慰那,久違的淚花……”.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