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時節(jié),西姜本就比大夏京城要冷一些,山中的夜里就更冷了。
山洞中生了火,秋蘅還是感到寒意襲人。
薛寒仍昏迷著,火光照到他臉上,把蒼白的臉色顯露無疑。
秋蘅雖然又困又累,卻不敢睡,時不時就摸一下薛寒的額頭。
薛寒沒受致命傷,慢慢養(yǎng)著總會好轉(zhuǎn),就怕發(fā)熱。
“薛寒,你冷不冷?”知道薛寒無法回應(yīng),秋蘅還是輕聲問。
“不知道容寧公主他們到哪里了?!?
“京城那邊應(yīng)該接到西姜毀約的消息了吧?”
……
眼皮漸漸合攏,頭猛然點了一下,秋蘅一個激靈睜開眼,擰了自己一把。
險些睡著了。
她又伸手碰了碰薛寒額頭,嘆氣:“薛寒,你早點好起來吧,我很擔心。”
火光漸漸小了,秋蘅又添了一些柴,緊挨著薛寒坐著。
本來冷寂的山洞隨著火堆維持而有了暖意,秋蘅意志力雖頑強,可幾日逃亡廝殺到底累慘了,還是不知不覺睡著了。
這一睡,就到了天亮。
晨光從洞口縫隙鉆進來,灑在少女血痕遍布的臉頰上。
感受到光亮,秋蘅猛然睜開眼,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看薛寒,對上一雙靜靜注視著她的眼眸。
“薛寒,你醒了!”突如其來的驚喜令她本就急促跳動的心跳得更快了。
薛寒慢慢眨了眨眼,沖秋蘅牽唇微笑:“醒了?!?
昏迷的時候,他不是完全沒知覺,一片混沌中時而會聽到阿蘅喚他,拉回他走向更深處的腳步。
他知道,那是走向徹底沉睡的路,是生命消散之處。
可他不能死。
其實在他當乞兒的那些年,當薛全養(yǎng)子的那些年,他想好好活,但對死亡也沒有多大恐懼。
人總歸要死的,執(zhí)念不必那么深。
可現(xiàn)在阿蘅成了他的執(zhí)念,他舍不得死了。
要努力活下去,要與阿蘅一直在一起。
“感覺怎么樣?”秋蘅問著,伸手摸了摸薛寒額頭,心中萬分慶幸。
也許是傷口處理及時,金瘡藥效果好,也許是薛寒年輕力壯,身體底子好。無論因為什么,只要不發(fā)熱,等于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了。
薛寒望著秋蘅,聲音嘶啞:“渾身痛,想喝水。”
秋蘅拿過放置一旁的水囊,喂薛寒喝了些水。
“餓了嗎?”
“不餓,只想喝水?!?
“不餓也要吃些東西,才能恢復(fù)快。外邊有條小溪,我去看看有沒有魚?!?
從赤焱王子那里翻到的牛肉干雖能果腹,以薛寒目前的情況卻不如魚湯合適。
“薛寒,你等等,我一會兒就回來。”
薛寒點點頭,目送秋蘅走出山洞,微微轉(zhuǎn)頭打量四周。
山洞不小,外窄內(nèi)闊,燃盡的火堆旁有一個皮袋,薛寒認出來是赤焱王子的。
對昨日如何下到崖底,薛寒幾乎沒有印象了,回應(yīng)阿蘅只是出于本能,意識其實是迷糊的。
但他知道,背著他一個大男人下來是何等艱難。
山洞口處一亮,秋蘅回來了。
“溪中果然有魚,運氣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