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蘅一手持著她從未來那個大夏帶回來的至寶軟劍,一手拿著隨意奪過來的長刀。
一刀一劍不知揮出去多少次,收割走多少條性命。
可那撲來的西姜侍衛(wèi)猶如蜂蟻,層出不窮。
人總有力竭之時,秋蘅舉起刀劍開始感到吃力。
“阿蘅,不阻擋了,我們走!”薛寒的聲音響起。
以胡四為首前來接應(yīng)的護衛(wèi),大半人接到容寧郡主后就護著容寧郡主逃走,小半人趕到秋蘅他們這里,一起拖住西姜侍衛(wèi)的腳步。
此時拖延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極限,薛寒果斷下了決定。
“好!”秋蘅應(yīng)了一聲,毫不猶豫把一名西姜侍衛(wèi)斬落馬下,躍上馬背往前沖去。
與她并駕齊驅(qū)的是薛寒,他同樣殺人奪馬,默契十足。
二人沖在最前方,如尖錐鑿穿屏障,趟出一條血路。
跟在他們后面的大夏護衛(wèi)已不足百人。
更多的是西姜侍衛(wèi)緊追不舍,人越來越多,漸呈包圍之勢。
馬兒已經(jīng)跑不動了,人也快撐不住,連綿山脈出現(xiàn)在眼前。
這處山脈位于大夏與西姜邊界,與他們送親前來時的路相距甚遠,是隔離兩國小部分交界的天然屏障。
秋蘅一行人果斷棄馬,逃入山林。
山中無路可走,但不進山,只有絕路。
數(shù)百西姜侍衛(wèi)緊隨其后追進來。
“他們沒多少人了,一個都不要放走!”追殺的隊伍中領(lǐng)頭的是勇士大會上與薛寒交過手的赤焱王子。
山林茂盛,隨著這么多人進入,驚走無數(shù)飛禽走獸。
兩日后的夜里,秋蘅蹲在溪水邊,掬起冰冷的溪水洗去臉上血污,再卷起劃痕無數(shù)的衣袖,清理手臂上的傷口。
被利刃與山林中的樹枝荊棘劃出的傷口有深有淺,縱橫交錯,一沾上冷水就是刺骨的疼。
薛寒拉過秋蘅的手,把金瘡藥小心涂在她傷口上。
看著為她涂藥的少年,秋蘅輕聲道:“小傷口就不要管了,太浪費,你自己的傷口也要上藥。”
“疼嗎?”薛寒手上動作不停,低聲問。
秋蘅無奈笑笑:“這話你昨日就問過了?!?
薛寒勉強彎了彎嘴角。
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他以為與阿蘅共進退,同生死就可以,可看著遍體鱗傷的阿蘅,只恨敵我懸殊,個人的力量太微不足道,讓他無法保護好她。
“薛寒,你呢?疼不疼?”秋蘅其實不愛說廢話,可這樣的形勢下,己方的人越來越少,讓她想與薛寒多說說話。
廢話也很好啊,至少還能說。
薛寒定定看著她:“疼。”
很疼很疼。
“不知道胡指揮有沒有帶容寧公主逃脫?!?
“胡四雖然愛貧嘴,但是個靠譜的,有他護著容寧公主,脫身的可能很大,放心吧。”
秋蘅微微點頭:“能逃回去就好。”
薛寒從布袋中摸出一塊冷硬的餅子遞過去:“墊墊肚子。”
夜里山林中一片黑暗,無論是他們,還是窮追不舍的西姜人,都只能停下來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