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樽的造型的確是西周風(fēng)格,但青銅的色澤卻有些不對勁,太亮了,像是新的一樣。
正當(dāng)李成感覺這個西周青銅酒樽有些蹊蹺時,臺上的動靜開始變得愈發(fā)熱鬧起來。
“各位!”那捧著酒樽的男人微微昂起頭,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得意,“你們看這銅綠的色澤,再看這周身的銘文雕刻,絕對是典型的西周風(fēng)格,而且保存得如此完好,堪稱無價之寶——我說五千起價,已經(jīng)夠謙虛了!”
話音未落,一個穿著綢緞長袍的中年男人笑著站了起來,他瞇著眼睛,語調(diào)悠長地說道:“老齊,這東西我要!六千!我加一千!”
此一出,周圍人頓時議論紛紛。
有早就在暗中盯著這個“寶貝”的人,忍不住坐不住了。
“七千!”另一個身穿呢料馬甲的矮個男人喊了出來,眼里似乎流露著幾分逼真的“躁動”。
臺上臺下這些人,一捧一唱,那叫一個默契,完全像是劇場里的排練。
尤其是那個最先加價的長袍中年人和捧酒樽的男人,眼神來回交錯間,竟透出了幾分心照不宣。
李箐顯然也注意到李成的神情,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哥,你怎么看?這個酒樽值那個價嗎?”
李成笑了笑,懶懶地倚在椅背上,低聲說:“絕對不值,看著吧,好戲還在后頭?!?
這時,抬價的聲音越來越激烈,甚至有人直接喊到了九千。
一時之間,整個會場的氣氛沸騰了。
臺上的捧樽男人擺擺手,裝作一臉為難的樣子:“各位,各位別急!這個酒樽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真品,我也不忍心隨便賣給誰。”
“要不……咱們誰的誠意足,我就賣給誰,怎么樣?”
話音剛落,最開始的那位長袍中年人立刻站了出來,“老齊,這酒樽命中注定是我的,我加到一萬!”
“一萬?”
周圍人一聽,差點炸了鍋。
一個富態(tài)的身影緩緩起身,只見會場右側(cè),一個穿著寬口呢料大褂的富商扔下手里的懷表,開了口:
“一萬?鄭老板,你的氣魄也就到這了?一萬五千,這東西我要了!”
原本還在議論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開始紛紛把目光投向這位富商,顯然想看個熱鬧。
捧酒樽的男人則喜笑顏開,一副春風(fēng)得意的模樣。
就在這時,坐在主位上的劉東來,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渾厚的聲音在會場響起:“成子啊,你怎么看?”
李成一愣,心里迅速琢磨開了。
老爺子這是想讓自己露一手啊。不
然這種“走眼打眼,愿賭服輸”的場合,他老人家輕易不會開口。
古董這玩意兒,說白了,就是個眼力見兒,虧了也活該。
但老爺子既然問了,肯定是有想法。
他略一沉吟:“假的?!?
簡簡單單兩個字,“轟”的一聲,整個會場炸開了。
捧著酒樽的男人臉色驟變,漲得通紅。
“你說什么?假的?你小子懂個屁!這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寶貝!”
李成笑了笑,慢條斯理地解釋道:“這酒樽的造型雖然是西周的,但青銅的色澤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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