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知府?”
黃森屏凝眸,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周淵端起茶碗,茶湯晃動。
蔡業(yè)、楊經(jīng)等人臉色一變,手腳有些慌亂,不知所措。
林白帆見幾人如此神情,輕笑一聲,對黃森屏道:“顧知府就任泉州知府尚不到兩個月,與周指揮僉事素不相識,想來不存在私人恩怨。若顧知府愿出面作證,想來能還周指揮僉事的清白,治杭晨的誣陷之罪?!?
蔡業(yè)咬牙,憋出來一句話:“他說顧知府就能麻煩顧知府,那我若說靖海侯也在場,還能去找靖海侯不成?”
一直沉默的于四野走了出來,沉聲道:“靖海侯不在泉州,也不曾出現(xiàn)在惠安。顧知府便在晉江城內(nèi),在惠安縣鬧??軙r,確實去了惠安。日期,地點,皆有可能,差人去請顧知府不過是半個時辰的事。倒是蔡千戶,似乎很不想讓顧知府摻和進(jìn)來?”
蔡業(yè)冷哼:“顧知府忙于政務(wù),哪里有空暇來泉州衛(wèi)?!?
“誰在說本知府忙于政務(wù)?”
陌生的聲音傳入衙署殿內(nèi),眾人循聲看去,只見門口站著一位儒雅的長袍書生,俊朗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在其身后一旁,還站著位面容樸實的大漢。
“黃指揮同知,本官不請自來,不會怪罪吧?”
顧正臣抬手。
黃森屏哈哈大笑,連忙向前行禮:“顧知府蒞臨,是泉州衛(wèi)的榮幸,豈有怪罪之說,快請上座。”
顧正臣徑直走入大殿,在一干武將驚愕的目光中,旁若無人地坐在了正北面,那可是指揮同知黃森屏的位置!
他一個文官,竟如此放肆,堂而皇之居主位,這不是什么喧賓奪主,這他娘的是打人臉啊。
蔡業(yè)心有怒火,卻不敢說話。
周淵心頭沉甸甸的,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出。
現(xiàn)在,自己怕是危險了!
楊經(jīng)盯著顧正臣,滿是不安,心頭浮現(xiàn)出一個巨大的疑問:
顧正臣到底是如何進(jìn)入軍營,又是如何沒有半點消息便到了公署門外的?
泉州衛(wèi)是軍營,公署更是軍營內(nèi)重中之重,沒有誰能輕而易舉闖進(jìn)來,更沒有誰沒有半點通報就到了門口的,公署門外可也有衛(wèi)兵值哨!
唯一的解釋,那就是有人下了命令,只要顧正臣來,不得有任何阻攔,也無需通報!
而能夠下這樣命令的,只有黃森屏!
楊經(jīng)低下頭,盤算著當(dāng)前的局勢。
倘若真的是黃森屏邀請顧正臣來,那今日便是針對周淵的一個局!
鎮(zhèn)撫盧時也沒想到,剛剛將顧知府牽涉其中,還沒出門去請,人家直接到了衛(wèi)營公署,直接坐在了主位,而指揮同知黃森屏不見半點惱怒,反而態(tài)度恭恭敬敬,什么時候指揮同知需要給知府低頭了?
顧正臣坐在主位之上,不僅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有種“主人”的覺悟,開口道:“方才在外面沒聽得真切,是蔡千戶在說本官忙于政務(wù)無暇前來吧?呵呵,這種玩笑可開不得,泉州誰人不知我顧正臣的知府印信被人收了去,如今就是個虛有其名的知府罷了。閑著也是閑著,索性來泉州衛(wèi)走走,黃指揮同知,繼續(x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