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愣了下,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馮重接了過來:“今年墾荒田畝只有二百來畝,平均到每戶人家,也就多了一畝地。”
顧正臣將目光投向馮重:“墾荒不可行,對吧?”
馮重微微點頭。
墾荒需要耗大氣力,墾荒之后,地也不是一年就適應(yīng)莊稼的,生地熬成熟地,也需要兩三年,四五茬收成。
再說了,六里甸百姓就這么多,墾荒出來也需要有人能種,能打理才行啊。
這些田都要打理不過來,累死累活,你就是墾出來地,一戶人家墾出五十畝來,一百畝來,別說一個丁口,就是三個丁口也拾掇不過來啊。
沒人收拾的地,就是荒地,荒地的莊稼,雜草叢生,一年收成未必能比種糧多。
馮重想起什么來,連忙說:“縣太爺,我倒是聽到一個消息,興許是一條富民之路?!?
“哦,說說。”
顧正臣對馮重的話寄予厚望。
馮重清了清嗓子,認真地說:“隔壁村里,有個光棍名為許頭,只因一臉麻子,人生得丑陋,加上家境不好,總無媒婆上門。但在二月里,許頭成親了?!?
顧正臣皺了皺眉。
讓你說如何讓百姓增收,不是讓你丫的講八卦。
馮重看出了顧正臣的疑惑,連忙說:“聽說許頭之所以能成親,是因為家里變得殷實了,有了錢財。”
“哦,他從何處弄來的錢財?”
顧正臣詢問。
馮重咧嘴:“養(yǎng)豬?!?
“養(yǎng)豬?”
“沒錯,就是養(yǎng)豬,他家里養(yǎng)了五頭豬,就是這五頭豬,讓他家中變得殷實起來,說來也是得了縣太爺?shù)暮锰??!?
“這與我有何關(guān)系?”
“縣太爺,句容縣城多了許多人,那肉鋪子缺豬,免不了差人四處收豬??汕?,許頭家豬多,肥膘多,那肉鋪子也舍得給錢,五頭豬,硬是給了七貫錢,聽說那許頭又開始養(yǎng)豬了……”
顧正臣總算是聽明白了,也清楚了一條致富之路。
這不能怪自己想不到養(yǎng)殖致富,這丫的全都是被后世的那些專家給害的,說什么養(yǎng)豬污染環(huán)境,然后就禁止百姓家養(yǎng)豬,說什么養(yǎng)鴨子污染池塘,然后就禁止養(yǎng)鴨子,說什么養(yǎng)家禽容易得病,所以……
一群專家,坐在高樓大廈里面指揮著鄉(xiāng)村的事,娘批的,害自己多少年沒吃過年豬,多少年沒吃過自家養(yǎng)的家禽了,以至于穿越過來,連百姓家發(fā)展養(yǎng)殖副業(yè)這種事都忘記了!
老子在大明,讓百姓養(yǎng)豬,誰敢說一句污染環(huán)境,說養(yǎng)鴨子污染池塘,一定讓張培這小子神不知鬼不覺弄死他。
不懂就別丫的張嘴,自古以來,百姓就是百業(yè),所有工藝,所有產(chǎn)業(yè),都是百姓弄出來的!百姓家養(yǎng)幾頭豬咋啦,姓社還是姓資了,吃你家糧還是吃你家菜了?
咱現(xiàn)在是知縣,什么專家也不好使,自己說了算。
以農(nóng)業(yè)為基,以棉紡織為先導(dǎo),以家禽瓜果蔬菜為輔,自己不信帶不富句容的百姓,不信解決不了句容百姓的吃飯問題!
馮重看著面色猙獰的顧正臣,小心地后退兩步,周長這個老頭子也是個惜命的,這都哆嗦到了門口去了,王志不知道縣太爺這是咋啦,人家養(yǎng)幾頭豬發(fā)了財,不至于如此深仇大恨吧?
顧正臣抬起頭,看著幾個人都站起來了,還不在跟前,不由愣了下,厲聲道:“你們這是干嘛,坐過來!”
馮重小心翼翼,輕聲說:“縣太爺,你剛剛可有些嚇人,你不會打我們吧?”
顧正臣白了一眼馮重,咬牙說:“老子要打的是專家,不是你們?!?
“專家?六里甸沒姓專的啊,有這個姓嗎?”
馮重有些忐忑。
顧正臣哼了聲,起身道:“你說得很好,解開了本官一個困惑。養(yǎng)殖家畜是一個不錯的法子,就如此定下吧?!?
馮重看著顧正臣,連忙說:“縣太爺,養(yǎng)殖家畜,這也未必適合每戶人家吧,何況有些百姓家,連購置豬崽子的錢糧都沒有……”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