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和擺了擺手:“你有這心思為父自是欣慰,只是——女大當嫁,在這金陵城中,有不少青年才俊,早日為你挑一良婿,父親也少一樁心事?!?
張希婉臉色有些蒼白,嘴微微張了幾次,又不敢說,只好低著頭說了句:“聽憑父親安排?!?
張和微微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丫鬟小荷站在張希婉身旁,急切地說:“小姐不是已有意中人,緣何還要答應老爺?”
張希婉走回閣樓,坐在琴桌后,纖柔的手指撫著琴弦:“我與那顧正臣不過一面之緣,哪里來的意中人一說?”
小荷有些著急:“可小姐與顧青青說話時,總圍繞著顧正臣問來問去。”
“有嗎?”
張希婉有些詫異。
小荷連連點頭:“當然,十句話離不開他?!?
張希婉抬手拍了下小荷:“莫要亂說?!?
小荷見張希婉不承認,將一旁的銅鏡拿了過來:“小姐你看,你把心慌都寫在了臉上?!?
張希婉看向銅鏡。
鏡中,是一張沒有多少血色的臉,神情之中滿是不安,一雙眼里,充滿了悲傷與痛苦。
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可自己能怎么做?
作為女子,除了聽父親安排,還能怎么?
父母之命,媒妁之,無人能違。
即使告訴父親自己見過顧正臣,對他有好感,那又如何?
顧正臣說不得早就忘了曾經(jīng)的驚鴻一瞥,自己也沒有深入了解過顧正臣,他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全都是憑著顧青青的說與自己的想象堆出來的。
可,自己能甘心聽從父親的話,嫁給一個完全陌生,甚至是連聽都沒聽過的人嗎?
張希婉躺在床榻上,這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
張和沒有留意到張希婉的疲憊與不安,又匆匆去了弘文館。
臘月終還是來了。
朝廷百官中大部都很高興,因為衙署封印,只留下少數(shù)人值守便可,大部官員都可休息一個月。
整整一個月的假期,自然是令官員舒坦的。
只不過胡惟庸沒有辦法休息,整個中書省就一個胡惟庸當丞相,連平章政事、左右丞都沒有,僅僅只是兩個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的參知政事——丁玉與馮冕。
胡惟庸是一個權(quán)利欲與危機感很強的人,空閑與休息反而會讓他不安,掌控局勢,才讓他有安全感。
而在胡惟庸眼中,顧正臣是一個不容易掌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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