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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澹臺滅明是兩個人

夜船隨波微動。

梁家俊看著并無睡意的顧正臣,詢問:“你與巡檢說了些什么?”

顧正臣坐了下來,從籃子里拿出一個頻婆遞給梁家俊,又拿了個,咬了一口,不由地皺眉:“還有些酸澀。向巡檢打聽了下消息,確實(shí)如你所,響馬賊一般盯的是商人和百姓,不盯官員。梁兄,我聽說巡檢司職權(quán)有些大,果真如此?”

梁家俊嘗了一口頻婆,頗是享受:“巡檢司職權(quán)算不得大,可在下面確實(shí)威風(fēng)。巡檢司多設(shè)置在重要關(guān)津之地,過往要塞,隨便找些由頭就能過一手?!?

顧正臣看著手中的頻婆,也就是后世的蘋果,還是青皮的,這么酸澀,也虧得你吃得悠閑:“他們的威風(fēng)倒是見識了,就是沒見識過他們的本事。”

梁家俊笑了笑:“巡檢司雖屬兵防,可說到底,這些人都是農(nóng)民中僉點(diǎn)的弓兵,隸屬府縣,而非大都督府,能有多少本事,頂多對付下盜賊、流民、逃囚。”

顧正臣微微點(diǎn)頭,咀嚼著頻婆:“有他們巡檢關(guān)津,我們也能放心許多。希望早日抵達(dá)京師,也好安頓下來?!?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天色已晚,便各自休息。

天未亮,船家已開始敲敲打打,準(zhǔn)備出航。

顧正臣走出艙室,看向船頭,只見僧人正在與船家說話,而其他艙室里的門緊閉,似乎還沒睡醒。

孫十八打了個哈欠,坐在顧正臣一旁低聲說:“你是對的,他們半夜又上了船,現(xiàn)在都在艙室里休息。下船只是為了避開巡檢司的盤查?!?

“看到第四個人沒有?”

“并沒有,倒是夜間陸續(xù)來了三個商人,帶了六個伙計,不少行李?!?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顧正臣安排孫十八去睡會,凝眸看向船頭的僧人。

當(dāng)和尚就不需要睡覺的嗎?但凡自己睜開眼的時候,他似乎都在醒著,而且精神還不錯。

船出發(fā)了,船艙里又有些熱鬧。

有一個士子,儒袍長衫,身旁還跟著一年輕女子。

士子侃侃而談,博得女子嫣然:“春秋時期,有一學(xué)子名為澹臺,想要拜孔子為師,但孔子因他相貌丑陋,沒有收這個徒弟。后來澹臺往南游學(xué)到吳地,遇到一個叫滅明的,跟著滅明修習(xí)學(xué)問,終有三百弟子……”

“這說明什么,說明縱沒有孔子賞識,澹臺也能拜滅明為師,一樣大有可為。我此番前往京師充任官職,雖不能留在京師聽差,只能去當(dāng)一個小小知縣,但巧娘放心,我和那澹臺一樣,也能做成大事!”

顧正臣抬起手扶著額頭,這家伙還真是厲害……

僧人似乎看不慣,開口說:“敢問這位公子,澹臺滅明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士子掃了一眼僧人:“自然是兩個人?!?

僧人又問:“那堯舜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士子呵呵一笑:“自然是一個人。”

僧人見狀,搖了搖頭,走回自己原來的位置坐了下來。

顧正臣看了一眼士子,暗暗嘆息。

古代和后世也沒什么區(qū)別,一知半解的人都敢于侃侃而談,最令人悲哀的是,他們覺得自己了解了全部,絕對正確,甚至還成為了專家,在他們眼里,其他人都是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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