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韌笑笑,過來坐到一萬三身邊,說:“你要想瞧瞧她也可以去,她生病那會兒,你照顧她不少?!?
一萬三有點(diǎn)尷尬:“這……不太合適吧,好不容易藏起來,別暴露了?!?
羅韌還沒來得及說話,炎紅砂噌的一下把腦袋伸過來:“想去的話,總有辦法的?!?
五分鐘之后,炎紅砂接了兩個電話,頭一昂,吼的全酒吧都能聽到:“外賣!十字街那個怪味樓,藍(lán)山兩杯。還有對街的銀店邊上,卡布奇諾加起司蛋糕?!?
十分鐘之后,一萬三一只手拎滿塑料打包袋,出門的時候裝腔作勢:“我都這樣了,還讓我送!”
炎紅砂憋不住笑,問羅韌:“我聰明吧?”
羅韌心神不定,明知道鄭明山不可能這么快有消息,還是時不時去看手機(jī),敷衍著回她:“是,聰明?!?
炎紅砂得意,轉(zhuǎn)臉時,忽然看到青木抬頭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為什么,一顆心忽然砰砰跳的厲害,又有些懊惱,想著:剛剛不應(yīng)該笑的那么開的,牙都露出來了。
***
一萬三伸手敲門,手心發(fā)濕,喊著“外賣”的時候,覺得聲音特不自然。
鄭伯過來開門,他有好些日子沒見過一萬三了,乍一看到,笑的嘴都合不攏,引他去見聘婷,對聘婷說:“還記得小江嗎?你生病的時候,他老陪你玩兒,那時候你分不清楚,還叫他‘小刀哥哥’,羅小刀聽了還吃醋呢?!?
聘婷趕緊從畫架邊站起來,向一萬三點(diǎn)頭,說:“你好啊?!?
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他。
一萬三不自在起來,他胳膊上打著石膏,和曹嚴(yán)華跑了一圈古城,衣服也褶了,頭發(fā)也亂了,褲腳上還蹭了土。
反觀聘婷,坐在畫架前頭,穿著得體,頭發(fā)都一絲不亂,她在畫畫,人也美的像一幅畫。
說話時,對他客氣禮貌,再不是之前那個拽著他的胳膊叫“小刀哥哥,追小魚”的聘婷了。
像兩個世界的人。
一萬三勉強(qiáng)笑了一下,說:“你好?!?
他把手里提著的外賣袋遞給鄭伯,順便掃了眼院子:“那個……我們那只雞呢……”
不提這雞還好,剛提起來,鄭伯一拍大腿:“你們那雞,不是買來吃的吧?那得成精了吧?”
***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鄭明山走了之后,鄭伯就琢磨著這雞該怎么吃,公雞母雞他都伺弄過,但山雞……還真頭一遭。
于是他回屋,去查山雞的烹煮方法。
曹解放開始在院子里散步。
按說,它兩只腳被小繩系住了,就跟腳鐐似的,是沒法大步走的——要么說曹解放頗有適應(yīng)能力呢,據(jù)聘婷說,畫畫的時候抬了一下頭,看到曹解放挪著小碎步,跟日本女人似的,一扭一扭就進(jìn)了廚房。
后來,鄭伯進(jìn)了廚房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刀了,而曹解放臥在地上,安然不動,就跟母雞要孵蛋似的。
鄭伯拉一萬三進(jìn)屋,指著靠近灶臺邊的一處:“誰曉得那刀就在它身底下壓著呢,這小畜生,后來不知道是繩子被它撐的松了還是正好讓刀口給磨了,一溜煙的跑啦,我讓聘婷攔來著,聘婷那膽子,她不敢,那小畜生翅膀撲啦啦的,飛上墻頭就不見啦!”
一萬三心里一沉,想著:壞了壞了。
曹解放哪真的能聽懂怎么“作戲”啊,所以早上那一出,他真的是氣勢洶洶“趕雞”來著,一腳踢過去,曹解放的小眼神可委屈了。
如今掙脫了束縛,當(dāng)然不回去了,天高地闊的,還不知道瘋哪兒去了,一萬三后悔那張尋雞啟事沒多貼兩張,賞格沒有多提兩倍:一百元,貌似沒什么吸引力啊。
***
鄭明山找到第一家。
大門緊閉,沒有動靜,他不經(jīng)意似的圍著宅子轉(zhuǎn)了一圈,后墻靠近僻靜的街巷,少有人走動,是最佳的翻入位置。
行動之前,他先找了家地勢高的店,很快看了一下院內(nèi),確信沒人之后,迅速貼墻翻進(jìn)。
這邊的建筑,院墻不算很高,所以他雖然不像木代那樣會什么壁虎游墻,進(jìn)出還是不成問題的。
落地,迅速尋找掩體,目光很快在院內(nèi)逡巡一遍:沒有生活氣息,不像別的住家宅院一樣晾曬衣服,應(yīng)該不是自住——在當(dāng)?shù)?,這樣的房子或是用來置產(chǎn),或是短租日租給游客,或是……有問題。
房子的后門虛掩,鄭明山疾步過去,正待伸手推門,身后忽然傳來“咦”的聲音。
他心里一凜,迅速貼地滾翻過去,看也不看,手出如電,一手捂住她嘴,另一手鎖住她脖子。
骨軟膚嫩,身量小小,是個六七歲的外國小姑娘,一頭金色的卷發(fā),懷里還抱著個洋娃娃,像是被他嚇住了,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
糟了,是外國游客,怎么還是個小孩兒呢,鄭明山有點(diǎn)怵,他一手依然捂住她嘴,另一手豎起手指在唇邊,示意她別說話,這手勢大概全球通用,小姑娘眼淚滑落,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鄭明山把手拿開時,她抿著嘴,用英文小聲說了句:“叔叔,別殺我?!?
這情形實(shí)在在預(yù)料之外,鄭明山覺得應(yīng)該轉(zhuǎn)身就走,但是謹(jǐn)慎起見,還是多問了她幾句。
“從哪里來?”
“美國。”
“誰帶你來的?”
“媽咪和爹地,還有爺爺,奶奶。”
“他們在哪?”
她怯怯地伸手指向門內(nèi):“有的睡著了,有的在看電影?!?
鄭明山吁了一口氣,伸手摸摸她腦袋,低聲說:“叔叔走錯門了,再見?!?
他笑著看那小姑娘,還伸手給她敬了個禮,然后如同來時一樣,迅速翻上墻頭消失不見。
小姑娘仰著頭,看空空如也的墻頭,頓了頓低下頭,伸手牽住洋娃娃的手,低低哼唱了兩句:“hey,diddle,diddle……”
頓了頓,驀地回轉(zhuǎn)頭,向著門內(nèi)大叫:“媽咪!”七根兇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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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82|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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