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從不介意將自己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在戰(zhàn)斗與鍛煉中,但是卻希望身邊的人可以有享受生活的機會和余暇。
將四大塊剛剛半熟的牛排盛放到盤中后,蘇轉(zhuǎn)過身,剛想把牛排放到餐桌上,忽然看到梅迪爾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后,同樣的雙手抱膝,蜷在旁邊的小沙發(fā)中,正安靜地看著蘇。
“過來吃東西了!”蘇笑著招呼。讓他十分開心的是,似乎梅迪爾麗已經(jīng)將自己稍稍放開了一些,不再是麗和里高雷在場時的完全封閉。
在餐桌的兩端,蘇和梅迪爾麗相對而坐,專心且安靜地向面前的牛排進攻著。在吃東西的時候,他們從不說話,異常的專心。
很快四塊牛排就從餐盤中消失,蘇剛想收起盤子,梅迪爾麗抬起頭,望著蘇,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墒强此龓缀蹑i在一起的雙眉,似乎在艱難地決斷著什么。
“嗯……那個……”少女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空盤子上,動也不動。每一個字吐出來都是如此艱難,不亞于和強勁對手的一場大戰(zhàn)。
“嗯?”蘇抬起頭,微笑著看著她。在他的記憶中,梅迪爾麗很少說話,在那段荒野求生的日子里,她甚至可以幾個月都不說一句說。很少說話的人突然開口,說得難些也很正常,所以蘇就是耐心地等著。
此刻對梅迪爾麗來說,蘇的目光就象是一道炙烈的陽光,而她此刻就象永生于黑暗的血族,被陽光灼燒得嗤嗤作響,恐怕多一刻也堅持不住。
“蘇,我還要吃!”梅迪爾麗以比蚊鳴還低的聲音、堪比子彈的語速說完了這句話。
沒吃飽嗎?蘇有些奇怪地看了梅迪爾麗一眼,結(jié)果這一看卻讓少女的頭垂得更加低了,蒼灰色發(fā)絲垂下,更是將她的整張臉都給擋了起來。
不過是要些吃的,怎么說得這么困難?蘇很有些疑惑,而且他做四塊牛排,是已經(jīng)計算過自己和梅迪爾麗的身體能量需求的,應(yīng)該是正好。不過梅迪爾麗現(xiàn)在能力全失,身體基本素zhi卻是大幅提高,吃得多些也正常。所以蘇只笑了笑,讓她耐心地等一會,就又去冰箱中取出兩大塊牛排,開始烹制。
在對付兩大塊牛肉的時候,蘇忽然想起,剛才梅迪爾麗似乎叫了他一聲蘇。蘇和梅迪爾麗之間,以前從沒有互相之間的稱謂,因為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只有兩個人在一起。蘇說的話,肯定是對梅迪爾麗說的,反之也是一樣。不過現(xiàn)在環(huán)境變了,的確是要解釋稱謂的問題。蘇可以直呼她的名字,不過反過來似乎有些奇怪。但蘇并不在意,他在意地只是梅迪爾麗的心情,她喜歡怎樣叫就怎樣叫好了。
晚餐很快結(jié)束。梅迪爾麗安靜地看著蘇收拾餐具,檢查裝備。最后在蘇的要求下,她終于上樓休息?,F(xiàn)在的她基本上可以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仍然需要足夠的睡眠。等待能力發(fā)展到一定程du之后,才可以通guo補充能量達到休息的效果。而且按照計劃,明天蘇要帶她去訓(xùn)練場檢測身體的基本素zhi,那會是十分忙碌和疲累的一天。
在臨時的裝備倉庫,蘇正仔細地檢查著每一項裝備。他沒有任何時間浪費,必須要在外戰(zhàn)斗賺取足夠多的錢。將梅迪爾麗重新培養(yǎng)起來需要海量的花費,這點蘇知道得非常清楚。而且,必須在他和梅迪爾麗的敵人們反應(yīng)過來之前,賺取到啟動的資金,才能夠?qū)⑺醪轿溲b起來。
蘇準備等梅迪爾麗的身體檢測結(jié)束,就再行出戰(zhàn)災(zāi)禍之蝎。也許此次還會再遇上潘多拉,但蘇相信,在生成完整的空間探測能力之后,他有足夠的把握避開潘多拉,或者至少可以逃得掉。
這次出戰(zhàn),他并不準備帶上梅迪爾麗,而是準備讓麗和里高雷留下保護她。同時摩根將軍曾經(jīng)對他有過承諾,只要蘇為暗黑龍騎出戰(zhàn),那么在龍城范圍之內(nèi),他會負責蘇身邊人的安全。摩根將軍的承諾,至少在龍城之內(nèi),不會有比這個份量更重的東西。
當天快亮的時候,蘇才做完了所有的準備,長出了一口氣。以前為了迅速增強能力,蘇經(jīng)常會接下可能有生命危險的任務(wù),但是現(xiàn)在,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想冒這么大的風險。他要活下來,至少活到梅迪爾麗重新?lián)碛凶员D芰Φ臅r候。如果現(xiàn)在戰(zhàn)死了,蘇無法想象梅迪爾麗將會面對什么。
蘇離開了裝備庫,向三樓走去。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也要休息一下。明天在帶梅迪爾麗去訓(xùn)練場的時候,他還準備向龍騎總部報備自己的八階感知域能力。空間探測屬于罕見能力,不過在總部的能力目錄中也存zai。報備八階能力之后,蘇的功績貢獻已經(jīng)足夠升至上校了。他現(xiàn)在需要上校的身份,這可以清楚地告su有心人,他有提升為將軍的潛質(zhì)。這即是威懾,也是警告,同時還可以告su某些人,他有足夠的被拉攏的價值。至于某些人都包括誰,蘇還沒有想好。
有了梅迪爾麗之后,一夜之間,蘇的想法、做法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
推開自己的臥室門后,蘇忽然怔住。
梅迪爾麗此刻正合衣躺在蘇的大床上,沉沉地睡著,蒼灰色發(fā)絲如云般鋪散在枕上。即使是睡著了,她也是抱著自己的雙膝,蜷成了一團,如同一只怕冷的貓。
蘇放輕了動作,甚至輕輕地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看著沉睡中的女孩,慢慢的,慢慢的,浮上一絲微笑。
如果可以讓她這樣安寧的睡著,那么,即使是尊嚴和仇怨,又有什么不可放棄?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