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孔微縮,站在原地遲遲未動,直到此刻才明白江斬那時(shí)眼眸深處的痛楚和自責(zé)。
這對于徐越來說,無疑比死還要難受。
和里頭的大夫,簡單交接了一會傷口的治療情況,葉靈才提著藥箱出了帳子,可卻在門口見到神色慌張的小盈。
“你怎會在此?”
葉靈面露訝異走到她面前,瞧著她眼神之中閃過幾絲慌張,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你都知曉了?”
小盈連忙點(diǎn)頭,又連忙搖頭,著急解釋著。
“不是的,葉姐姐,我怕不是故意偷聽你和小侯爺說話的。”
“就是不小心聽到的?!?
小盈揪著手指頭,五官皺在一起,可見她此時(shí)的緊張。
葉靈拉著她的手安撫了幾句:“無妨?!?
“這些都沒關(guān)系。”
“小盈,你想去瞧瞧他,還是想去照顧他?”
這段時(shí)日,葉靈能看出來一點(diǎn),但她從未去多問,今日算是第一回。
小盈猛抬雙眼,帶上幾分害怕:“可以嗎?”
“葉姐姐,你別誤會?!?
“我只是覺得這樣的他,太可憐了。”
“我就是想幫幫他。”
人越是在緊張的時(shí)刻,才會一直解釋,葉靈聽完心中便有了結(jié)果。
“可以。”
“小盈,他的情況不是很好,你要讓好心理準(zhǔn)備。”
葉靈將情況如實(shí)相告,給她一個(gè)心理準(zhǔn)備。
只見眼前的姑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絲毫沒有畏懼之意。
她便不再多。
或許這也算一件好事。
徐越的受傷之事,壓在江斬胸口,猶如一顆隨時(shí)會被引爆的炸彈。
他極力忍著,怒火在胸膛之中,四處燃燒,暴露在眼神之內(nèi),還有在戰(zhàn)場的狠厲之中。
幾次交手下來,狄戎人都未占到任何便宜。
宇文朔的臉色,也一日比一日陰沉。
尤其是想到那日的情況,他便陰翳無比。
居然讓那人躲開了,只死了一個(gè)沒用的下屬,甚至還讓他們逃了。
這一次,簡直是損兵折將,得不償失。
“王,情況對我們不妙?!?
“他們不僅治好了那疫病,甚至還多了人馬,再這么打下去,恐怕我們這段時(shí)日的努力都要白費(fèi)了。”
下屬單膝跪在地上,神色緊張的回稟著。
宇文朔坐在墊子之上,抬起陰沉的眼眸,盯著眼前之人,甩出兩字:“廢物!”
“砰”的一聲,眼前的矮桌,被他一腳踹開,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頃刻之間,帳內(nèi)一片凝重。
眾人跪在一處,大氣都不敢出。
站起身來得宇文朔,暗沉眼眸之中,怒火中燒,記是陰郁,咬著牙關(guān)吐出兩個(gè)人名。
“江斬。”
“裴桉!”
陰沉的嗓音之中,充斥著殺戮之意。
“好?!?
“我便不信,你們能救的了這些城外的百姓一次,還能救的下第二回?!?
宇文朔轉(zhuǎn)身子,抬手扯起跪在一旁之人,冷著眸子吩咐著:“去告訴下面的人,我要涼州城外,成為一片煉獄?!?
“立刻去辦!”
說完,就把人甩開,動作和聲音之中,都充斥著十分的怒火。
“是!”
“屬下遵命!”
眾人對視幾眼,都被王的這個(gè)新命令給驚住。
這些手段,之前從未有人用過。
這是拿人命,去逼。
而此時(shí)的宇文朔,腦海之中已然沒了這么多顧忌。
對他而,對涼州發(fā)起這次變亂,本就是拼死一搏,反正都是要死之人,帶上多一點(diǎn)人一起陪葬,又有何不可。
他可沒有普度眾生的心腸。
就是有點(diǎn)可惜。
不知,等他殺了那個(gè)裴桉之后,能不能見到蘇清月一面。
也得讓她瞧瞧,誰才是最好的選擇。
只需在等上一些時(shí)日,他便不信,這些大昭人,能親眼瞧著數(shù)萬人喪命。
人病了能救。
可若是死了,成了一把灰,那就是徹底沒了。
大昭軍營帳內(nèi)
江斬看著面前的沙場圖,想著這幾日的戰(zhàn)況,眉目漸沉,心底有股不安的預(yù)感。
這幾次的交手,他明顯感受到狄戎人的收斂,甚至在和他拖延時(shí)間一般。
這很不對勁。
時(shí)間越長,對于他們而,才越不利。
一旦到了冬日,便是他們彈盡糧絕之時(shí)。
“佑之,你的意思呢?”
江斬將手中的近況消息,遞給身旁的裴桉。
裴桉接過紙張,快速瞧了一眼,目光便落在眼前的沙場圖上,抬手指了指。
“這些地方,有人駐守嗎?”
江斬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神色凝重,搖了搖頭。
“這都是邊境之處的村落,雖然多且大,但和我們相隔甚遠(yuǎn),戰(zhàn)場一般也波及不到?!?
涼州城外,地域遼闊,百姓也眾多。
若非是離戰(zhàn)場很近之處,他也只會留一些基本的巡邏兵,并不會留很多人馬。
“你是何意思?”
江斬了解他,知曉他不會突然指出這點(diǎn)。
“消息中稱,這段時(shí)日,交手的人馬明顯在變少是嗎?”
裴桉沉下眸子,淡聲詢問著。
“是?!?
“你的意思...”
江斬神色一緊,和他對視上,眼中一怔。
“他敢!”
忽而,一聲低吼,里頭記是怒火。
裴桉上前幾步,伸手撥弄了幾下眼前的村落,低聲開口:“他是個(gè)不亞于陛下的瘋子。”
“既然敢投毒,便會有第二次下手?!?
“這些人,在他眼底,不算什么?!?
這只是他的猜測,可也是最可怕的可能。
江斬雙拳砸在桌面之上,眼底一片陰郁:“畜生!”
“這哪是打仗!”
“簡直是草菅人命!”
正當(dāng)兩人在帳內(nèi)猜測之時(shí),外頭響起士兵的傳話聲。
“小侯爺,有情況!”
“附近有幾處村落都著火了!”
“今夜有風(fēng),火勢已然控制不住了?!?
這幾句話,讓帳內(nèi)兩人臉色一變,江斬上前幾步,把人拽到面前,鐵青著臉色。
“什么?”
“去人了嗎?”
“傷亡如何!”
士兵連忙回復(fù)“去了,眾人已經(jīng)在滅火了?!?
“但情況太突然了,一時(shí)間完全控制不住,而且還是好幾處地方,損壞很大。”
“娘的!”
宇文朔低吼一聲,猛然抬頭,和眼前的裴桉對視上,手中力氣一松,帶著幾絲恐慌開口:“他瘋了!”
“他想燒死這城外所有的百姓?”
便是裴桉也沒想到,他猜測的可能,會是這種局面。
漆黑眼眸之內(nèi),聚起一陣風(fēng)暴,手心緊握成拳,冷聲開口:“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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