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寒輕掀眼皮,淡淡睨了眼前女子一眼,倒是沒想到,她們還有如此打算。
深邃眼眸之中,浮現(xiàn)出一絲淺薄的笑意,對這種有違世俗偏見的想法,沒有任何譏諷,倒是有種期待瞧見這類事情的興奮感。
畢竟在這世上,能讓裴佑之如此憋屈之人,很是少見。
他也有幾分期待。
但他現(xiàn)在,對眼前的她更感興趣,視線寸步不離落在她身上,漸漸變得幽深起來。
從前便知曉她的姿色,可這幾年卻很少見她這般精心裝扮,最重要是她眉眼之中散發(fā)出來的輕松之感,讓人舍不得移開眼。
“陛下若是無事,妾身先告退了。”
蘇明月聽完內(nèi)侍的回話,心情好了許多,已經(jīng)有點迫不及待了。
這可是為數(shù)不多,能讓她興奮之事了。
最好能瞧見那個欺負長姐的男人,崩潰失控,最好在所有人面前丟盡臉面。
腦子便是想到這個畫面,臉上都不受控制溢笑意,只人還未完全離開外榻,便落了他人懷中。
男人從背后將她抱進懷中,單手輕握住她的腰部,腦袋埋在她脖頸之間,溫?zé)釟庀姙⒃谀X后:“滿滿,陪朕好嗎?”
趙寒自然知曉她想去干嘛,但這么美的滿滿,怎能讓其他男人看見,這種事情,裴佑之一人經(jīng)受就行了。
他不用。
何況這么難得的相處時間,他一點也不想浪費。
而蘇明月完全不想再他呆在一塊,眉心微皺,抬手想將他的手腕扯開,冷著嗓音:“陛下,我還有事?!?
“你若是無事,可以回正清殿?!?
昨夜一整晚也夠了。
“滿滿,朕想要你陪?!壁w寒自然知曉她不愿,留在他身邊,便是她最不愿的事情。
可既然都強求了,那便不要給自己留底線。
話音剛落,完全沒有給她絲毫反抗余地,雙腳驟然騰空,人便徹底落入他的懷中,輕微失重的下意識讓她緊緊拽著這人的手臂,驚呼著:“趙寒!”
她眼底猛然生出幾分怒意,盯著這人。
不知他又在發(fā)什么瘋。
“乖滿滿,朕知道你想瞧什么,朕帶你?!?
對于她此時的怒意,趙寒沒有一絲生氣,反倒還有幾分享受,這種生動的模樣,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了。
掙扎不過,就這般被這人強制抱出了殿外,守在外頭的宮女紛紛低著腦袋,唯獨折枝一人清晰瞧見眼前這幕,眼底一驚,但立即恢復(fù)鎮(zhèn)定,拿著貴妃的披風(fēng),跟了上去。
做奴才的,首先就要會察觀色。
少說多做,才最安全。
蘇明月被迫呆在這人懷中,微垂眼眸之中,滿是冷意還有說不出的意,指甲死死拽著這人肩膀,仿佛要掐進這人皮肉一般。
似是察覺到懷中女子的情緒,這點疼痛趙寒不放在眼底,一邊朝著高臺走著,一邊望著她的神色,放軟了語氣:“滿滿,別生氣好嗎?”
“朕只是不想讓那么多人,瞧見你如此貌美的模樣。”
呵。
瘋子。
蘇明月壓根不想和他交談,畢竟和你一個怪物說話,他怎么會聽得懂。
沒得到一點回應(yīng),這一路上兩人沒有任何交談,氣氛也漸漸冷了下來。
-
而另外一邊,蘇清月清晨起身后,便被幾人圍著,在她還未完全清醒反應(yīng)過來之時,整個人都被收拾好了。
“蘇姑娘,這都是貴妃的吩咐?!?
“奴婢們也是聽命行事?!?
一頭霧水,她才微微皺眉想要將人推開,眼前宮女便苦著一張臉,一臉為難的求著她。
這番樣子,倒是讓她有點不知如何拒絕,尤其是女子。
現(xiàn)在她總是對這個世道上姑娘,有一絲同情和憐憫之心,她們在很多地方何其相像。
無法選擇,無可拒絕,只能拼命在這種環(huán)境下活下去。
最后,她只好滿懷疑惑,讓這些人裝扮,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她望向銅鏡之時,也稍微有點驚愣。
倒也不是有多么不同,但這華貴程度,確實有點超出她預(yù)料之外。
鵝黃色長裙,嬌俏無比,珍珠頭面布滿發(fā)髻,垂下來的珍珠流蘇靈動無比,人到衣裝這句話,從來不假。
銅鏡之中的她,倒還真像一個世家貴族中出來的金枝玉葉。
人總會因為美麗的東西而高興,何況是如此美麗的自己,蘇清月嘴角也微微上揚,整個人不自主流露一絲喜悅之意。
“蘇姑娘,你生得可美,和貴妃一般,如同神女一般。”
站在一旁的宮女,也不由發(fā)出驚嘆。
貴妃的美貌,在這宮中是出了名的,便是以前那些妃子,也不過貴妃。
她們不少人都在私下說,若不是貴妃生得這副冰肌玉骨,怕也不會獨寵后宮。
蘇家姑娘,可真一個都不差。
蘇清月聽到這番話,只是簡單笑了笑,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眼神微微有點發(fā)沉,像是想到些什么,心中五味雜陳。
當(dāng)初若不是她生得一副好面容,也不會引起那位庶出少爺?shù)男乃?,或許她也不會和裴桉牽扯上。
若是明月不是這般姿色出挑,或許她也能得到自己想要之物。
想到這些時,蘇明月猛然清醒過來,冷嘲一聲,抬眸望向鏡中人,眼神慢慢變得堅韌起來。
生得貌美不是她們的錯,錯得是那些心生歹念之人。
她能為了逃離隨意被人拿捏生死的命運,可以不畏生死,如今自然也可以堅守當(dāng)初的想法。
至于感情,隨心便好。
忽而,鏡中之人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耀眼無比,讓一旁的宮女都不由看愣了。
若是這位進了宮,怕也是一人獨大的樣子。
“蘇姑娘,請跟奴婢來?!?
宮女不敢再亂想,眼瞧見這邊收拾好,連忙將人請出了宮殿,貴妃吩咐的事,絲毫不敢耽誤。
雖說貴妃平日從來不會對宮女發(fā)怒,但貴妃可是這后宮中唯一受寵的妃子,等生下皇子,那便是中宮皇后。
從依蘭殿一路出來,蘇清月神色都十分鎮(zhèn)定,隱約猜到了明月的打算,心底不由失笑。
這辦事的速度還真是快。
望著這四四方方的紅墻,穿過一道道宮門,蘇清月此刻才有了實感,深宮二字的由來。
比起一個高門大院的宅邸,這座宮殿才是最大的“牢籠”。
也不知為何,走了越久,蘇清月心底那種感覺卻越來越差,不是因眼前的情況,而是為明月。
也是到了此刻,她才能清晰明白過來,那日裴桉口中之,按照那位陛下對明月的偏執(zhí)程度,這偌大的皇宮,層層封鎖,如何能輕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