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日一樣,寧臻將自己收拾妥帖,遮住臉上的蒼白和烏青,面容冷峻不已。
就這般望著銅鏡之中人,眼底那抹堅毅越發(fā)深刻起來。
“世子如何說?”
寧臻抬手將耳邊的流蘇整理好,低聲詢問著,心底帶著一絲恍惚。
“世子說,今日會帶回府,帶您離開?!?
低頭整理衣物的婢女,退步一步,將外頭傳來的消息如實稟告。
寧臻聽完之后,心口放松了一點。
還好。
她的桉兒還未徹底惱了她。
“難怪他要見我?!?
寧臻冷聲自語著,話風之中帶著一股諷刺之意。
這么多日,一點反應(yīng)沒有,想必是桉兒做了什么,讓他不得不松口。
寧臻臉上慢慢揚起一抹笑意,比起剛才多出幾分自信,雙手微揚衣袖,轉(zhuǎn)身朝院外走去。
今日之后,一切也該結(jié)束了。
在她離開正院那一刻,門外看守之人全都撤離,便是到了書房,也不見幾個人影。
“國公爺吩咐,夫人一人進去便好?!?
才踏進院門,門房便站出來回話。
寧臻微扯著嘴角,并未對此有異議。
“都留在外面?!?
她一人進去便可。
“夫人這邊請。”
寧臻冷著臉色,獨自推開書房之門,里頭一片暗沉,沉悶不已,讓她下意識覺得不舒服。
她抬腳走進屋內(nèi),冷笑出聲:“怎么,失去官職的國公爺,連下人都使喚不動?”
“無人給你打掃了嗎?”
越往里頭,鼻尖越能清晰感受出一抹灰塵之意,寧臻停在中間,看著書案中心的人,眼底滿是嫌惡。
屋內(nèi)實在太過暗沉,一時間她瞧不清這人的臉色,也并未發(fā)覺這周圍物品的異常。
“寧臻,你還是和年輕時一般,說話從來不顧忌旁人的情緒。”
男人沉悶沙啞的聲音,從書案那邊傳來。
只一句,便輕易引起了她的怒氣,立即變了臉色。
“裴沉,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寧臻上前幾步,急聲怒罵著他。
“我脾性不好?”
“難不成你是個好人,當初是你去我家提親,可后來,你又是如何對我?”
“為了一個妾室,讓我在所有人面前丟盡了臉面,甚至...”
說到這時,聲音開始哽咽,藏在心底的那股痛意,此刻全然迸發(fā)出來,化成的恨意,瞪著眼前之人。
“甚至連我的孩子,都因你的緣故,沒了?!?
“這都是你的錯,裴沉?!?
“你好美色,你不顧規(guī)矩,你就該死。”
一句句怒罵指控,都是她這二十多年的恨。
恨不得就這樣,將他送進地獄。
可不管她如何失控的怒罵,眼前的男人,都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讓她覺得可笑不已。
寧臻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冷嘲不已:“前半生我都在恨你,后半生我只想與你一刀兩斷?!?
“裴沉,和離!”
那些怨恨之,說得再多也無濟于事,她只想徹底擺脫他。
“阿臻,我說過,這一世你都只能是我裴沉的人。”
“無論生死?!?
忽而,燭火四起,寧臻被眼前一幕給震驚到,久久失語,眼底滿是驚恐之意。
“你.....”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