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便瞧著衣衫不整的孟姨娘跑了小院，直直往正堂方向沖去，回過神來貼身婢女，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這府邸不是一般大，又是深夜，稍不留神，便將人給跟丟了。

明明是最為慌神之人，卻在這種時(shí)刻，沒有認(rèn)錯(cuò)一條路，用最快的虛速度趕到正堂之外。

可她卻連院子的門都未能踏進(jìn)，便被人攔了下去，不管孟姨娘如何叫喊，嘶吼，磕頭求情，都沒換來里頭之人的一句話。

“國公爺，妾求您了，去看看我們的孩子吧?！?

“求您為我們的孩子做主啊！”

“世子他這是要我們兒子的命??！”

“國公爺！”

院外看守之人，面無表情守在門外，看著這位昔日得寵的姨娘，如今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模樣，眼底無一絲動(dòng)容。

做奴才的想要活命，最重要的便是有眼力見，認(rèn)清誰才是主子。

“孟姨娘請(qǐng)回，國公爺此刻無空見你?！?

只這么冷冰冰一句話，讓磕出血的孟姨娘徹底失了聲，軟倒在地上，眼底一片絕望。

可就門外看守之人，想要將人“請(qǐng)”出去之時(shí)，神色一慌，連忙跪下：“夫人萬安。”

同為主子，下人卻是完全不同的反應(yīng)。

誰能想到，深夜會(huì)有如此多人來此，雖聽聞?wù)汉颓屣L(fēng)苑之中的事情，但誰也不敢對(duì)國公夫人不敬。

而也是這句話，讓地上孟姨娘渾身一顫，絕望眼底迸發(fā)出恨意，猛然轉(zhuǎn)身望向身后之人，一臉泥濘和鮮血，讓孟姨娘在深夜之中，如同惡鬼一般。

便是落在身后的婢女，都不由嚇了一跳，可寧氏此刻眼底一片冰冷，露出一抹冷笑，甚至沒給任何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間，快步上前，抬腳就往地上女人身上踹去。

周遭一片驚愕，誰也不敢輕舉妄動(dòng)。

只有孟姨娘倒在地上之時(shí)的痛喊聲。

可一個(gè)正頭夫人，一個(gè)姨娘，誰為主，誰為婢，一眼分了。

“寧氏...”

痛到無法呼吸，雙目充血，惡狠狠盯著她。

“就憑你？”

“來告我兒子的狀？”

“孟氏，誰給你膽子？便是殺了你的兒子又如何？”

“便是我如今，殺了你又如何？”

寧氏從院中出來之時(shí)，早讓下人收拾妥當(dāng)，一襲紫色正裝，同色頭面，讓她整個(gè)人看上去華貴不已。

不像是家中平常裝扮，像是去參加宴席一般正式。

可也是這般，才讓她看上華貴又威嚴(yán)，周身環(huán)繞一股壓迫之意。

瞧著地上狼狽的孟姨娘，就如同瞧一個(gè)死物一般。

“寧氏，揚(yáng)兒也是國公爺?shù)暮⒆??！?

孟姨娘和眼前這出身高貴的女人，斗了一輩子，裴揚(yáng)是她踩在寧氏頭上最狠的一腳。

比正妻更早生出長子，這無疑是在她臉?biāo)Χ狻?

也正是這個(gè)緣故，她才能讓寧氏和國公爺斗氣的一輩子，在這府內(nèi)過得比正頭娘子還要暢快。

裴揚(yáng)是她的命，也是她這輩子的榮光。

可如今卻被寧氏的兒子，要了半條命，她如何不恨。

“兒子？”

“真是笑話。”

“不過一個(gè)婢女所生，和奴才有什么兩樣？”

一襲紫衣華服的國公夫人，原本是來裴沉算總賬的，可沒想到在院外聽見這賤婢的聲音，還真是巧了。

也剩了她在跑一趟，一起解決了多好。

鎮(zhèn)定面容之下，俞發(fā)瘋狂的雙眼，顯得格外惹人眼，便是在如此暗沉的月色之中，也讓人立馬注意到。

孟姨娘便是其中之人，雙手撐在地面之上，神色慌張瞧著一步步朝她靠近的寧氏，嘴唇開始發(fā)顫：“你想如何？”

她從未見過這般的寧臻。

面容平靜無比，可眼神卻十分滲人，像是索命的野鬼一般，讓人心生寒意。

“呵?！?

寧臻就這般扯著嘴角，走到這個(gè)女人面前，冷寂眼底流出一抹譏諷，不知是對(duì)她，還是對(duì)自身。

她一輩子，居然就和這樣的女人斗。

一個(gè)如此低賤之人，毀了她的姻緣，毀了她的名聲臉面，甚至還害了她第一個(gè)孩子。

一想到此處，寧臻心中就無比的恨，眼神像沁了毒一般，死死盯著她，抬腳踩著這人手指，用勁攆了下去，痛喊聲四起。

“??！”

“寧臻！”

孟姨娘整個(gè)身子痛得扭曲起來，滿臉冷汗，痛喊著她的名字。

“孟氏，我第一次孩子如何沒的？我查不到證據(jù)，裴沉不信，當(dāng)年我沒能殺了你，如今你還想毀我桉兒的名聲，你當(dāng)真以為我寧臻是廢物不成？”

手指被捏進(jìn)泥土之中，慘叫聲伴隨著她冷意的質(zhì)問，讓人膽戰(zhàn)心驚。

孟姨娘眼底驚恐又痛苦，聽到這話時(shí)，忽而大笑起來，痛苦笑意，讓人看上去扭曲猙獰。

“寧臻，你便是殺了我，裴揚(yáng)也是國公爺?shù)拈L子?！?

“你這個(gè)貴女，還是輸給我這個(gè)婢女！”

“哈哈哈哈！”

往往不可得之物，除了是一輩子的遺憾之外，也是一生的恥辱。

這對(duì)于從小尊貴的寧臻來說，是永生的痛。

可對(duì)于孟姨娘而，卻是她最暢快之事。

“閉嘴！”

寧臻冷聲呵斥著，抬手便朝著這人臉上甩了過去，“啪”的一聲，直接將人打倒在地，足以看出她心中的恨意和怒意。

“賤人！”

“便是你到死都不肯認(rèn)，今日我也要取你這條賤命！”

寧臻冷著臉，咬著牙關(guān)吐出這句話，眼底滿是殺意。

“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打，不斷氣不許停手！”

孟姨娘神色大慌，紅腫不堪臉上，慌張又恐懼，急聲喊著：“寧臻，你敢！”

“救命！”

“國公爺救命！”

被人拽起來之時(shí)，孟姨娘才是徹底慌了，不停喊著國公爺?shù)拿?，惡狠狠瞪著寧臻?

可最后連嘴巴都被人堵住，半個(gè)身子拖在地上，如同乞丐一般。

寧臻只冷眼瞧著，眼底無一絲情緒波動(dòng)，也瞧不見喜意。

這二十多年，她是真白活了。

何必和這群人，擠在府中，惡心不已。

都一起死了才好。

都該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