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柳老太太才由丫頭攙扶著出來。大家都忙上前給柳老太太請安。
“都起來吧。”柳老太太一開口,聲音略有些嘶啞。
大家就都察覺了異樣,柳若姒抬起頭,仔細打量了打量,就見柳老太太臉色似乎有些憔悴,眼下也有些青黑。
柳老太太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柳老太太的精神頭不足,只說了幾句話,就讓眾人散了。
從柳老太太屋里出來,柳三太太就帶著柳若姍跟到了柳二太太屋子里。
“老太太今天看著,可沒什么精神?!绷统沽藗€眼色,說道。
“可不是?!绷馈?
“是不是,哪個丫頭說走了嘴,昨天的事,老太太知道了?”柳三太太就問。
“應(yīng)該不會?!绷偷溃澳膫€丫頭這么大的膽子,除非不想在府里待了?!?
“這倒是。不過,也難說。”柳三太太就道。
“依我看,老太太應(yīng)該是知道了什么了?!绷翩偷?,“昨兒個晚上,老太太就應(yīng)該知道了?!?
大家說起過繼柳玉汶的事情,柳老太太開始的態(tài)度顯然是不大樂意,但她卻意外的沒有堅持,意外地沒有提出要柳二老爺過繼柳玉江來。這可不像柳老太太平常的為人,除非她已經(jīng)知道了,柳玉江做下了大錯事。要她提出柳玉江做柳二老爺?shù)乃米樱敲幢囟〞⑦@事情挑開,對柳玉江大大的不利。
“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就算是不明說,老太太偶爾聽到些什么,或許是猜出來了。”柳三太太也就道,一面卻又突然笑了,“二太太,你看見沒有,老太太屋里那個石榴。……眼睛跟個桃兒賽的……也是個不要臉的……”
一早大家去柳老太太那里,石榴就躲著人,柳若姒并沒有看見石榴的正臉。然而,柳三太太是什么人,石榴躲著人,柳三太太偏就要去看個明白。
石榴的事情,在柳府一定范圍內(nèi),幾乎已經(jīng)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柳二太太笑著搖了搖頭,不愿意談?wù)撨@件事情。
“說她做什么。”
柳三太太笑了一會,見柳二太太這樣,也就不再提這個話題了,而是將話題轉(zhuǎn)到正事上頭。開祠堂的時候,除了一家老小,還要請一些遠近親族的人來,到時候要預(yù)備宴席。
“嫂子幫我想想,怎么擬了菜單子出來?!?
這是柳三太太掌管廚房一來,第一次要準備招待親友的宴席,因此,她十分鄭重。剛從外面回京的時候,她被關(guān)祠堂、禁足,在親友面前很是失了臉面,正想著要趁這個機會,挽回挽回。
“你們兩個也過來一起看著,往后都用的著?!绷终泻袅翩土魥?。
柳三太太管家,歷來帶著柳若姍,柳若姒若是去了,她也不瞞著柳若姒,還時常教導(dǎo)柳若姒兩句,教她怎樣管事、調(diào)教下人。在這方面,柳三太太就比柳大太太要大度許多,像個長輩的模樣。
“家里這樣的宴席,都有定例的。嬸子,不如讓人將從前的菜單子拿來,咱們參詳著,可不更容易些?!绷翩吞嶙h道。
這樣做豈止是更容易些,且更中規(guī)中矩,再不怕人會挑出毛病來。
“三丫頭提醒的好,我一時興頭,把這個給忘記了?!绷⒖叹徒腥巳ツ靡酝牟藛巫?,幾個人在一處,就將宴席的菜單子定了下來。
“再給幾位老爺看過,最后老太太點了頭,也就是這么定下來了。”柳三太太很滿意,讓人收了菜單子送到前面去。
“……大郎差一點被大老爺打死?!鞭k完了正事,柳三太太就放松地靠在靠背上,跟柳二太太閑聊,“不是我說,也是該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小時候看著他也還好,……被那姑侄兩個勾引的,竟這般狠毒下作起來?!?
柳三太太這么說著,臉上露出怒氣來。
“昨天,我們老爺做主打那個奴才,原是要他招認的。咱們家掌刑的那些人,不是主子發(fā)話,什么時候打死過人了?!皇撬箟倪€有誰,險些就要我們老爺背了黑鍋!”
“嬸子沒問那掌刑的人?”柳若姒就問道。
“怎么沒問。昨天就讓人看了起來,你叔叔親自去問的。只說失手,別的一概不知道。肯定是被許了什么好處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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