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就是為什么安初夏在韓家呆了這么久,卻不知道姜圓圓這邊還有這么多親戚的原因。
“因為我在賭,賭韓六海能有一番作為?!闭f道這里,姜十三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韓六海真的做到了。”
“所以,如果我爸沒有把韓氏做到今天這個程度,您就真的不會認我媽,是嗎”韓七錄目光灼灼地看著姜十三,這個為了姜家謀劃一生的老人。
姜十三也收回目光看著他,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卻是綻放出銳利的光芒:“是。”
韓七錄心底涌起一股無名大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姜十三大吼道:“太姥爺難道,在你的心里,利益,比血緣關(guān)系還要重要嗎”
“是?!币琅f是肯定的回答。
然而,這聲音里,卻是飽含了無奈。
看著姜十三蒼老的臉,韓七錄頓時也產(chǎn)生了一種無力感。
怪姜十三,其實是沒有必要怪的。一個人,站的位置越高,就越要事事都為大局著想。姜十三肩上的責(zé)任,是整個姜家家族。甚至,也牽扯到韓家、凌家、蕭家等一系列家族。
他肩上的擔(dān)子實在是太重太重,血緣關(guān)系跟這擔(dān)子比起來,也顯得微不足道了。
別說是一個姜圓圓,如果姜十三的死能換來姜家以后的繁榮昌盛,恐怕,姜十三會毫不猶豫地送他自己上西天。
“七錄啊?!苯龑⒁恢皇执钤谒募缟希骸澳銍⒕司思磳⒋蠡椋谶@樣的好日子里,我本不應(yīng)該說這些話。但我的時間不長了,這些話,必須在今天跟你說清楚。”
“姜家的勢力正因為我們男丁不興而被其他勢力一步一步地蠶絲。很多地方,就靠你舅舅他們幾個人早晚會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舅舅如果生了娃,也需要二三十年后才能主事,所以,在這段時間,你,就是我們姜家的希望。”
“但一個男人要成長,背后沒有一個能給予你支持的人是不行的。”
說了這么多,終于說到了點子上。
韓七錄在心里冷笑一聲:“太姥爺,我是韓家的人,這一點,你怕是忘了?!?
“我沒有忘?!苯曇魷喓瘢骸八?,有必要的話,你的戶口,就遷到姜家來。反正,韓氏的根已經(jīng)根深蒂固,你爸爸肯定會為你謀劃好一些。就算是換個姓,對日后你繼承韓氏也不會有絲毫影響。退一萬步,等國立的兒子可以擔(dān)當大任的時候,你要是想,隨時可以把戶口遷回去?!?
“所以太姥爺,你這是要利用我。”韓七錄一字一句地說道。
姜十三卻是沒有否認:“一個人,能被利用,是因為他有價值?!?
“這么說,我還要感謝您嘍”韓七錄暗暗握緊了拳頭:“可是如果,我說不呢”
“你沒有資格說不?!苯鹗滞罂戳艘幌卤恚骸皣⒋蠡槟翘?,我會安排你跟婷婷相親。對了,你跟婷婷好像已經(jīng)認識了”
韓七錄黑了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就是今天你進大廳的時候,打過招呼的那個女生?!苯苿幽_步,坐在了太師椅上:“陳婕婷,財政部部長的小女兒,她能給你的支持,比那個安氏的丫頭能給你的可多多了?!?
“您讓我去政壇幫舅舅我沒有意見,大不了讓我爸晚點從韓氏退休。但是我的女人,只能有安初夏一個”韓七錄從來沒有這么堅定地在姜十三面前說過話,這一次,是例外。
姜十三臉上的表情凝滯了好幾秒才緩過神來,微微側(cè)了臉過去,說道:“七錄,我是在跟你說這件事,而不是商量?!?
這個為了姜家什么都做得出來的老頭,跟他說這些,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
韓七錄覺得在這里再呆下去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便直接說道:“我也是在跟您說我的想法,而不是跟您商量?!?
這一次,姜十三的表情真的是變的有些扭曲了。他撐著拐杖從太師椅上站起來,目光像刀子一樣鋒利地朝韓七錄射過去:“沒用的東西那個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你怎么能被一個女人迷得這樣團團轉(zhuǎn)韓六海平時都是怎么教你的”
韓七錄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怒氣說道:“您覺得,那個陳什么婷能給我的,比初夏能給我的多多了。其實,您錯了。初夏給我的,雖然沒有什么實質(zhì)的東西,但是,她在精神上給我的東西,是一百個什么婷婷都不能給我的?!?
一老一少,相互對視著。
姜十三沉默了好久,才終于開口說道:“好,我退一步。我只需要你跟婷婷結(jié)婚,你在外面養(yǎng)誰,你愛的是誰,對婷婷好不好,我都不管,如何”
這對姜十三來說,已經(jīng)是能退讓出來的最大限度了,再多退一步都不行。
“太姥爺,我不是您?!表n七錄斂眉:“如果連婚姻都不能給初夏的話,我還談什么愛她再說了,我不能在傷害初夏的同時,也傷害另一個女人。所以對不起,我做不到。”
說完,韓七錄抬腳就走。
姜十三也沒有攔著他,但是在他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出聲說道:“這些話我也可以跟那個丫頭說,如果有必要的話。”
韓七錄的腳步,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