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jī)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遲疑地問道:“初夏,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那根本不是韓七錄的聲音,而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在上午剛給她打過電話的房東阿姨!安初夏反應(yīng)過來后,立馬道歉:“對不起房東阿姨,我以為是別人打過來的電話。”
“哦,這樣啊”房東阿姨笑了一聲問道:“你中午吃過了嗎?”
“吃過了?!卑渤跸倪B忙回答,語氣里不由自主地就帶了一些拘謹(jǐn)。
以前住在房東阿姨那里的時候,由于家里經(jīng)濟(jì)困難,因而只能常常欠著當(dāng)月的房租。那位房東阿姨就會隔三差五的來催她們交房租,所以她到現(xiàn)在潛意識里還有些怕這位房東阿姨。
“吃過了啊?!狈繓|阿姨又是笑了一聲。
“恩。”安初夏答應(yīng)著,終于問道:“您找我還有什么事嗎?”
該噓寒問暖的,上午這位房東阿姨都問過了,甚至還關(guān)心到了她的例假準(zhǔn)不準(zhǔn),說是這很會影響以后生兒子。
“是這樣”房東阿姨吞吞吐吐總算是說到了正題上:“你也知道我兒子阿輝,他啊,前幾天惹了禍,把別人給打傷了,現(xiàn)在急需醫(yī)藥費(fèi)。你看啊,阿姨以前對你跟你媽也算是不薄,現(xiàn)在你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好歹也讓阿姨沾點(diǎn)光。你看這個醫(yī)藥費(fèi)能不能你先幫忙墊了?”
我韓家有的是錢給你花,但犯傻我可不允許!
在房東阿姨說完這些話的一瞬間,她的腦海突然跳出了韓七錄說的這句話。
那個時候她沒聽懂,但此刻,她懂了,完完全全地懂了。
這些人,看似對她關(guān)心,大概都是看到了電視上關(guān)于她的新聞。這才一個個都打了電話過來噓寒問暖,但目的卻不只是噓寒問暖了。
虧她當(dāng)時還覺得溫暖,現(xiàn)在想想,還真是悲哀。
“初夏?你有在聽嗎?”房東阿姨的聲音把她從神游中喚了回來。
“我有在聽?!卑渤跸狞c(diǎn)頭,臉色卻已經(jīng)變得有些不好,飛上枝頭變鳳凰,這些詞,怎么聽她怎么覺得刺耳。
房東阿姨試探著問道:“那你看看醫(yī)藥費(fèi)的事情”
“要多少?”安初夏抿唇,目光已經(jīng)變得有些冷,星眸中的點(diǎn)點(diǎn)寒意泛起,讓人不寒而栗。
“不多,也就十萬?!狈繓|阿姨極其輕松地說道:“十萬對你來說,應(yīng)該只是一個很小的數(shù)字吧?”
安初夏半勾起唇,那笑容,跟韓七錄生氣時的笑容竟有幾分相似,同樣都帶著寒意和令人戰(zhàn)栗的嗜血。
“十萬么?好?!彼鼗卮鹬?。
手機(jī)那頭的房東阿姨立即樂了,甚至還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真的???”
“恩?!卑渤跸幕卮鸬溃骸拔业綍r候聯(lián)系你?!?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并且直接把那個號碼拖入了黑名單。
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千戶村的那些人,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了。雖然韓七錄說給了他們一張空白支票,可她還是隱隱地覺得有些空洞洞的。
她相信徐老太太她們救她的時候絕對沒想過要從她身上得到些什么,而她卻用一張空白支票來感謝他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誤會她是看不起他們呢?
“少奶奶,剛才給您打電話的是?”韓管家疑惑地走上前說道:“我好像聽到了您說十萬,您需要錢嗎?”
“不。”安初夏極為平淡地?fù)u了搖頭,站起身:“不需要?!?
她自認(rèn)那幾年來不欠房東阿姨什么,倒是房東阿姨時不時地刁難她們母女,而如今,還以一種“她欠了她”的口吻來要十萬!
韓七錄說的對,她絕不能犯傻!
一整個下午,韓七錄不在,姜圓圓趕稿閉門不出,整棟房子頓時就顯得有些無聊了。
今天姜圓圓讓她養(yǎng)身體,因而家庭教師要到明天才會來。她只好自己上樓看了會書,便伏案跟姜圓圓一樣趕稿。這么多天沒有更新,下面的催更幾乎要把評論區(qū)給淹沒,責(zé)任感讓她頓時就充滿了趕稿的激情。
“干嘛呢?!”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打開,傳來萌小男的聲音。
安初夏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把筆記本合上了。
“你合什么本本啊?!泵刃∧泻傻刈哌^來,壞笑著看著她問道:“你不會是在看毛片吧???”
所謂毛片,正是島國最出名的某類電影。安初夏尷尬地打開了筆記本,沒好氣地說道:“你的思想能不能別跟韓七錄一樣猥瑣啊?我在寫小說呢,我以為是韓七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