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鼻吸c頭,看著安初夏說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來看你?!?
“看她干什么?”徐悅不悅地說了一句,拉過千鑫的手:“我送你出院子吧?!?
千鑫巧妙地避開了徐悅伸過來的手,走到墻角把裝著老姜的袋子拎起來,笑道:“悅悅,你還是早點睡覺吧,我有電筒和傘,自己走就可以了?!?
“好吧”徐悅的眼中流過難的失落,她抓著手中的手機(jī),很快又揚起了笑容
千鑫走后,徐悅也去了隔壁奶奶的房間睡覺,房間內(nèi)只有徐欣和她兩個人。徐欣把房間打掃了一下后又幫她換了熱毛巾,這才坐到了床邊凳子的位置。
見安初夏還睜著眼睛,她便開口說道:“悅悅這個人是被慣壞了的,但是心底不壞,她說的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她這丫頭就是有口無心的?!?
安初夏點頭,揚起一個笑容來,表示自己就不會介意。
“能用得起那樣的手機(jī),家里一定很有錢吧?那你為什么會在淚江上呢?而且,你好像在江上飄了很久了?!毙煨勒倮^續(xù)問,突然捂住了嘴:“呀!我忘記了你現(xiàn)在不能說話,好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在躺椅上睡,就在你身邊,有事隨時叫如果不能叫的話,你就拍一下被子,我睡眠很淺,立刻就會醒。”
安初夏又是一點頭,想要說感恩的話,喉嚨卻怎么也說不出清晰的話。她身不由己,能做的只能是一個點頭,連動一下手,她都覺得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身體像是被掏空一般,盡管她的心早已經(jīng)波瀾萬丈,她是真的病了。
在徐欣輕手輕腳地關(guān)上燈躺在她旁邊的躺椅之后,她的眼角緩緩滑落一滴晶瑩的淚珠。
這么一個陌生的人,卻對她如此的好,這里雖然簡陋,卻沒有斯帝蘭學(xué)院那些地方那么嘈雜,人心也是這么善良。還有那個徐悅,嘴巴雖然刻薄了點,可是讓她去幫忙燒熱水,她抱怨幾句,還是會把事情踏踏實實做好。
這就是淳樸吧?
來到這里才這么一點點的時間,但卻讓她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可是她心里清楚,她不會一直在這里呆下去,也不能在這里一直呆下去。
感恩,是她現(xiàn)在心里唯一的情緒。
一個晚上,就這么安安靜靜地度過,等她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
扎著馬尾的徐悅奔奔跳跳地跑進(jìn)來,看了她一眼后,又跑了出去,大喊:“奶奶,她醒了!”
沒過一會兒,徐悅又走了進(jìn)來,但步履緩慢,手中多了一碗什么東西。安初夏張了張嘴,試圖說說話,可是這會兒竟然直接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喉嚨痛得厲害,跟火燒似的。
“你別說話了?!毙鞇偪戳怂谎郏骸拔医闩芰撕脦坠铮厌t(yī)生請回來給你看過了,退燒針已經(jīng)打了。不過他說你扁什么體發(fā)炎的很嚴(yán)重,估計要再過兩三天才會好起來。來,你先把藥喝了,再洗臉?biāo)⒀?,奶奶已?jīng)在給你煮粥了?!?
安初夏都有些適應(yīng)不能講話的狀態(tài)了,當(dāng)下點了頭,手抵在床上,自己支撐著坐了起來。
睡了這么一個晚上,也不知道是那個無比苦澀的草藥起了作用,還是因為熟睡了一個晚上的緣故,她感覺力氣倒是一點一點地回來了。徐悅說的應(yīng)該是扁桃體發(fā)炎,這應(yīng)該是發(fā)燒引起的,不是什么大病,如果是在市里估計一兩瓶吊瓶就可以消炎了。
但從徐悅說的徐欣要了幾公里才把醫(yī)生請回來可以推斷出,這里一定很偏僻,要掛鹽水怕是不大可能了。
“吶,藥?!毙鞇?cè)粵]有徐欣那么客氣,連扶也不上前扶一下,只是遞了藥過來。另一只手里還放著幾顆西藥的藥丸。
安初夏也不介意,反正她已經(jīng)能自己坐起來了,只是
碗里那黑漆漆的藥還是昨晚那無比難喝的藥。
她眼底泛起了懼意和點點的抗拒,不是她嬌生慣養(yǎng)喝不得苦,而是這藥簡直難喝到有點可怕。
似乎是見安初夏遲遲沒有伸出手來,徐悅又牙尖嘴利開了:“你不會是想要我喂你吧?誰沒生過病呀?我還真沒見過你這么死乞白賴的人”
不等徐悅說完,安初夏便快速伸過手來,毫不猶豫地拿過碗,將碗里的草藥一飲而盡。
徐悅張了張嘴,面上透出一絲的驚訝,似乎是在詫異她居然把這么難喝的藥一口喝完了。驚訝之后,她拿過碗來,終究還是因為剛才安初夏好半天沒有接碗的事情覺得有些氣悶,鼻尖發(fā)出了一聲悶哼,倒也沒有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