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戈一驚:“你真的知道?”
大國師目光如炬,一眨不眨地盯著江朝戈道:“我可以看過去,也可以測未來,所以我知道?!?
“測未來……”江朝戈冷道,“那你可知道你什么時候會死,我們這幫人又什么時候會死?”
“測未來并非能看到那些細節(jié),只是給予我一些提示,讓我根據(jù)提示,去推測未來可能發(fā)生的事,準與不準,全看智慧?!?
江朝戈知道他還隱瞞著什么,但他不說,自己也逼不出來。
炙玄嫌惡地說:“朝戈,不要相信他的話,流著臭烘烘的巫祖的血,一定是騙子?!?
大國師淡道:“炙玄大人,我的巫祖血濃度恐怕連百分之一都沒有,您應(yīng)該聞不到吧?!?
“誰說我聞不到,所有大巫都臭死了?!?
大國師把目光移向了江朝戈。
江朝戈咽了咽口水,雖然炙玄知道他其實也繼承了一點巫祖的血脈,但不知為什么他還是有點心虛,其實他知道炙玄聞不到什么特別的味道,他只是本能地對有巫力的人感到厭惡。不過,大國師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他不確定地問道:“你看著我干什么。”
大國師斟酌道:“你不也是巫祖后人嗎。”
江朝戈瞇起眼睛:“你看得出來?”
“當(dāng)然,否則我如何挑選繼承人?!?
炙玄高聲道:“他跟你不一樣,他一點都不臭!不要拿他和你相提并論!”
大國師看著倆人,突然淡淡一笑:“血濃度極低的時候,確實是聞不出來的?!?
炙玄拉起江朝戈:“走吧,別聽他撒謊了?!?
江朝戈跟著往外走去。
在將要離開房間的時候,炙玄突然頓住了腳步,扭頭看著大國師:“你能看過去,測未來,我問你,那些大巫祖有沒有轉(zhuǎn)世?”
大國師頓了頓:“沒有。”
“你憑什么說沒有?!?
“巫祖原身是上古異獸,和你們一樣,魂識太過強大,六界不容,是不能轉(zhuǎn)世的?!?
“胡說,巫祖已經(jīng)歸順天神,算是得道成仙,原本是不死之身,就算肉身死了,三魂七魄不散,可入大道輪回?!?
“炙玄大人堅持,我也無話可說,我也僅是從書中所知,而您又沒有親眼所見,因此你我說得哪個是真,又或都是假的,也無法判斷?!?
江朝戈瞇起眼睛:“照你這么說,如果它們也沒死,僅是被封印了,那它們?nèi)ツ膬毫???
大國師搖搖頭:“我不知道?!?
炙玄冷哼道:“如果它沒轉(zhuǎn)世更好,我想殺的,是原原本本的他!”他抓著江朝戈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朝戈想著大國師的一番話,不知為何,心里有些動蕩不安。是啊,他之前為什么沒想過呢,巫祖前身也是異獸,擁有強大的魂識,異獸之所以“不死”,無法入輪回,是因為陰界不敢收他們,而他們的魂魄又必須有一個地方擱置,所以才封印進了兵器里,同理,陰界也未必敢收巫祖的魂魄啊??扇绻鬃嬲娴臎]“死”,那么他們被封印在了哪里?而另外一個困擾了江朝戈更久的問題,卻是:巫祖為什么非死不可。難道每一個巫祖都跟異獸同歸于盡了?十二個巫祖,總該有那么幾個幸存的吧,可是隨著異獸被封印,他們也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這不能不讓人生疑。
關(guān)于萬年前的那場混戰(zhàn),關(guān)于兩個世界的聯(lián)系,封存著太多太多的謎題,讓江朝戈想得頭大不已。
回到他們的房間后,一路沉默的炙玄突然一腳踹翻了一架臺燈。
江朝戈在一邊看著他:“你要是生氣就盡管砸吧,我負擔(dān)得起。”
炙玄握緊了拳頭,生生忍住了:“算了?!?
江朝戈順著他的背,勸道:“別每次提到共工你就氣成這樣,何必呢,他是死是活都不好說,說不定你這一世都不會再碰到他,別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浪費精力?!?
炙玄咬牙道:“你不懂?!?
江朝戈想了想,自己確實不懂,炙玄的自尊心那么高,如果不把這個仇報了,恐怕是永世無法釋懷的吧。
炙玄眸中寒芒迸射:“無論花去多少時間,多少代價,我都一定要找到共工或是他的轉(zhuǎn)世,哪怕?lián)p耗我的修為,我也要讓他三魂七魄盡散,永遠消失在這天地間?!?
江朝戈嘆了口氣,撫摸著他的腦袋:“好,若真有見到他的那一天,我一定幫你殺了他。”
炙玄劇烈起伏的胸膛終于平緩了下來,他把頭抵在江朝戈的肩窩處,久久無。
焯煙在兩天之后醒了,他看上去非常消沉、頹喪,好像他才是那個被抽走了魂的人。
裂羽看著他手中那枚雕刻著美麗的鶯尾花花紋的魂器,輕聲道:“您要把母親召喚出來嗎。”
焯煙握緊了手中的魂器,嘴唇微微顫抖著:“即使我把她召喚出來,她也和你一樣,不會認識我。”
“難道您不想馬上見到她?”
焯煙閉了閉眼睛:“我想見的那個她,是會對我溫柔微笑,與我心靈相通的那個她,而不是可能懼怕我、敬畏我、對我全然陌生的她……”他啞聲道,“我要找到她的靈慧之魄,在那之前,我絕不召喚她,否則,我怕會傷了她?!?
裂羽嘆了口氣,不再說什么,只是盯著那枚魂器,眼里充滿了期待與哀傷。
焯煙將魂器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胸口的內(nèi)袋里,輕輕摸了摸,轉(zhuǎn)身下了床:“他們的靈慧之魄,一定在某個地方被幽禁了,否則不可能翻遍兩個世界都一無所獲?!?
“會是被誰幽禁,又是為什么被幽禁?”
焯煙搖搖頭:“我想不出來?!?
寺斯皺眉道:“為什么單單幽禁靈慧之魄?靈慧之魄是主記憶的,難道……他們記得了什么不該記得的東西?”
焯煙怔了一怔,表情突然有些微的變化,即使那么細小的變化,也沒能逃過常年察觀色的江朝戈的眼睛,他冷道:“焯煙大人,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焯煙搖搖頭,沒說話。
“既然您一時也沒有思路,我們在這里干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盡早回天棱大陸吧,那里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
大國師也道:“我們該回去了,這兩個世界的時間轉(zhuǎn)化,完全沒有規(guī)律可循,就不知道我們這次回去,是過去了幾天,還是過去了幾年……”
江朝戈心里也是擔(dān)心不已:“事不宜遲,我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今晚就想辦法回去吧,我們是不是還要回到來時的那片湖?”
大國師點點頭,“其實,那片湖未必真的是連接寐江湖的,但是保險起見,我們還是重走原路比較好?!?
“這一次只有兩只上古異獸,你們有幾分把握?”
大國師道:“其實,打開異界之門,強大的魂力只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關(guān)鍵因素,應(yīng)該是巫力?!?
“巫力?難道當(dāng)時是因為有你在才……”
大國師道:“我不確定異界之門前幾次的開啟,是不是也有大巫祖的原因,但在我喚醒焯煙后,我們嘗試過多種釋放魂力的方式,都沒有成功,加上我的穿越之巫術(shù)也無法成行。所以你們來找焯煙之時,我們才想模擬當(dāng)年天兵、巫祖討伐時的情景,讓三只上古異獸戰(zhàn)斗釋放強大的魂力,同時,我施展穿越之巫術(shù),才成功打開了異界之門,說實話,我至今都不確定,究竟是什么起了作用,還是都起了作用,只希望你們此次盡量釋放魂力?!?
江朝戈惱怒道:“你為什么一開始不說,省得我們還要打一場?!?
焯煙冷哼道:“我說了,你們便會配合嗎?何況,我絕不會再和飲川合作,是他喚醒天地之元,釀成之后的所有悲劇,他又有什么資格假惺惺地要封印天地之元?!?
“你說飲川喚醒天地之元是什么意思,難道你知道天地之元是什么東西?”
“天地之元的真相,真有飲川一人知道,但我能猜到一二,天地之元,定于玉帝渡劫有關(guān),飲川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我不得而知,所以我不相信他,也絕不會幫他!”
炙玄冷道:“那你最好有自知之明,不要成為我們的敵人?!?
江朝戈心中微寒,他本就是個多疑之人,飲川又隱瞞了太多東西,也許是時候好好想想,飲川究竟值不值得跟隨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人設(shè)正在制作中,好龐大啊我去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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