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醫(yī)生家里住了幾天后,就在少咸城內(nèi)租了個宅院避人耳目,畢竟這樣的小城,突然來了一堆相貌出眾的外地人是很扎眼的。
虞人殊傷在肩膀和腿,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他們打算修養(yǎng)幾日后,就去大涼城找魂導士為他療傷。
修養(yǎng)的那幾日,眾人都很沉默,每個人都在少咸山受到了些沖擊,尤其是龍薌和阮千宿,在探知了大秘密之后,他們一時似乎有些無所適從。
江朝戈的情緒也低落了幾日,炙玄那幾天不愛搭理他,他有點不習慣,平時那熊孩子挺粘他的,倆人幾乎形影不離,現(xiàn)在真的生他氣了,再加上他也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怒,所以那些天他幾乎日夜不休地修煉。
這么過了幾天后,江朝戈有點扛不住了,從大白天一口氣睡到了天黑,醒來之后,頭疼欲裂,可大腦卻清醒了幾分,整個人好像都回過神來了。
他先去找了龍薌,龍薌正在練那把幾乎跟他人差不多高的醉幽戟,少年在冬日的黃昏里一襲單薄白衣,一把長戟在他手中兇猛如虎,又靈巧如蛇。白玉般俊秀稚嫩的臉龐上有著超越年齡地堅毅。醉幽在旁邊翹著腳,笑瞇瞇地看著。
見江朝戈來了,龍薌停了下來,擦了擦額上的汗。
江朝戈笑道:“你的傷沒事了?”
龍薌搖搖頭,“本來就是皮外傷?!?
“走,進去聊,別感冒了?!?
三人進了屋,醉幽拿著熱毛巾過來了,要給龍薌擦汗。
龍薌伸手,“我自己來?!?
醉幽手一移,避開了,笑道:“我給你擦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長相的關系,江朝戈覺得醉幽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笑容,都像在勾引人,那種媚,好像是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
龍薌無奈,只好讓他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
江朝戈拿出一個口袋,晃了晃,口袋嘩嘩作響,“承諾給你的五個金幣?!彼彦X袋拋給了龍薌。
龍薌一把抓住,捏著錢袋,沉默了一下,“接下來,你們有什么打算?”
“我和虞人殊就是為了尋找神級魂兵器才開始旅行的,現(xiàn)在找到一個,也算不虛此行,等他傷好了,我們會繼續(xù)。你呢?”
龍薌搖了搖頭,“還沒想好?!?
“既然如此,不如繼續(xù)讓我雇傭你吧?!苯昕吹搅她埶G的實力后,怎么舍得就這么放人走.
龍薌斜睨著他:“尋找天級魂兵器和神級魂兵器,等級差太多,我可不是這個價了?!?
江朝戈笑道:“多高的傭金我都付得起?!边@話倒是有點吹牛,畢竟很多從虞人殊寢宮里拿出來的東西,都難以變現(xiàn),不是無法估量價值,就是會暴露虞人殊的行蹤,不過,他現(xiàn)在至少還有幾十枚金幣,足夠穩(wěn)住龍薌一段時間了。到了大涼城,一定要想辦法多掙點錢。
一想到掙錢,江朝戈就想起雙子峰下那么多長蛇的尸體,那能做多少玄機魂兵器,取多少藥材啊,就那么扔著簡直跟白扔錢差不多,過兩天跟虞人殊商量商量,能不能回去取去。
龍薌想了想,“好?!?
江朝戈好奇道:“你究竟需要多少錢?”
“很多很多,我要買下一個船隊,要有足夠的水手和物資,做長途航行,據(jù)說紅頭發(fā)的人來自渚南列島,那里分布著大大小小好幾個國家,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我的家?!?
“跟著我吧,我會給你超乎想象地傭金,讓你早點組成船隊。”
龍薌正色道:“我也會竭盡所能保護你?!?
搞定龍薌后,江朝戈又去找阮千宿,阮千宿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不會把神級魂兵器的秘密說出去的。”
江朝戈笑道:“我知道你不會?!彼粗钋?,“我們接下來要去大涼城,找一個人,順便也給虞人殊找魂導士療傷,你是否同行?”
阮千宿搖搖頭,“就在這里分開吧,這里離北越山不過兩百里,翻過北岳山,我就離開北方了?!?
“如果我是剎血的人,肯定就會挑在這時候動手,你現(xiàn)在之所以安全,是因為還和我們在一起,他們找不到時機,我不相信以剎血的情報網(wǎng),會找不到你的下落。”
阮千宿笑了笑,蕭瑟而又豪氣地說:“我早晚要自己面對?!?
“你可以選擇晚一點。跟我們?nèi)ゴ鬀龀前?,之后我們肯定會離開北方,畢竟壬王說過,他已經(jīng)快翻遍整個北方,沒有其他神級魂兵器的下落,下一步,我們可能要去西方昆侖仙境找白澤了。至少讓我們送你離開北方?!?
阮千宿想了想,“也好,我還從未去過大涼城?!彼粗?,“你們今后有什么打算?一直這樣找下去?”
江朝戈點點頭,“找下去?!敝辽偎业桨诐娠嫶?,大國師死后,他唯二的回家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尤準和飲川身上,而尤準恐怕更難接近。
阮千宿嘆道:“有個目標,也是件好事?!?
江朝戈能體會到阮千宿這種“孤魂野鬼”的心情,正因為阮千宿還沒想好去哪兒,他才能留住她,可也因為她無所欲求,他不能留下她太久。這次虞人殊受傷,讓他更加意識到伙伴實力的重要性,而且,如果他能將一個魂導士帶在身邊該多好,隨時都可以療傷。
龍薌和阮千宿都暫時搞定后,江朝戈硬著頭皮去找炙玄了。
自從炙玄生他氣后,就不肯以豆丁的樣子示人了,堅持用成人的形態(tài)進出,似乎想挽回一些威嚴。
江朝戈進屋的時候,炙玄正在桌前獨飲,長長地黑發(fā)墜地,燦金色的眼眸中醉意瑩然,一屋子酒味沁鼻,差點兒把他頂出去。
炙玄抬眼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江朝戈做到了他身邊,“你都喝了多少了,歇歇吧?!?
“少管我?!?
“我沒管你,我是勸你?!?
“看到你就生氣?!敝诵崎_他,“不要坐我旁邊?!?
江朝戈只好坐床上去,“你呀,生了這么多天氣,也該消了吧?”
炙玄冷哼一聲。
“你頭發(fā)都垂地上了,多臟啊,我給你洗洗吧?!苯暧懞玫卣f。
“不要?!?
“到了大涼城,你要什么我給你買什么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想要,人類的東西無聊死了。”炙玄沒好氣地說。
“嘿,你之前還見什么要干什么呢?!?
“我可是麒麟!”炙玄哼道:“人類的東西不過看個新鮮,我又怎么會真的喜歡?!?
“好吧好吧,祖宗,等您氣消了再來找我,我隨時待命?!苯甏蛄藗€哈欠,睡了大半天,居然還是困,這段時間果然累壞了,他忍不住就歪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