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晚當什么也沒聽見,細細地吃著碗里的面,讓賀伯爺?shù)胗浀倪@碗銀絲面果然味道不俗。
魏氏看著賀林晚吃完了大半碗面,喝了幾口湯,才開口慢慢道:“我雖不忍心讓你嫁去大驥國,但是圣命終難為,賀家不可能為了你去抗旨?!?
魏氏的聲音平淡,聽起來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賀林晚看向魏氏,“我明白,祖母?!?
賀林晚從未指望過賀家能為她做什么,自然談不上失望不失望的,其實就連賀傳武要用她去換爵位她都不怎么生氣,那位名義上的祖父于她而不過是個無關緊要之人罷了。
魏氏仔細看了看她,說道:“賀家舍了你,得了侯爵之位,可等你祖父歸了天,這爵位卻落不到你父親和你兄弟身上,而是你伯父的,這一點也不可能更改。”
賀林晚不知魏氏說這些是何意,便沒有說話。
不想,魏氏卻問道:“除了這個爵位,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賀林晚愣了愣。
魏氏嘆氣,“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提,只要是賀家能做到的,我都做主答應你?!?
“孫女沒什么……”
魏氏溫聲打斷賀林晚道:“你不用急著回答,可以回去慢慢想,只要我還活著,這個承諾始終有效。”
賀林晚頓了頓,笑著應了,“好。”
魏氏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面上露了幾分疲憊,“你回去歇著吧,我也乏了?!?
“是,祖母?!辟R林晚起身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第二日,賀林晚早上多睡了些時候,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屋子里幾個伺候梳洗的小丫鬟眼睛都紅紅的,只有春曉沉著一張臉,像是隨時準備逮著誰咬一口似的。
賀林晚一開始沒理會,等洗漱完,坐下來梳妝的時候,才透過鏡子看向正給自己梳頭的春曉,“什么事?”
春曉早就等賀林晚開口問了,賀林晚若再不開口她就快忍不住了,這會兒立即就叭叭叭開始告狀:“三姑娘院子里的大丫鬟琴香,今兒一大早到處跟人說姑娘要被嫁到大驥國給人當妾了!春燕帶人去廚房拿熱水的時候,正好聽了個正著!春燕氣不過,要捉了她去王嬤嬤跟前理論,她卻不肯承認自己說過那些混賬話,還跑回三姑娘院子里躲了起來。真是氣死奴婢了!當時也就是奴婢不在場,奴婢要是在場,非得撕爛她的嘴不可!”
賀林晚挑眉,“就為了這事兒,你們一個個的氣成這樣?還給氣哭了?”
“奴婢可沒哭,是小丫鬟們不頂事!”春曉辯解完,又小聲嘀咕道,“這還不氣人?那什么事能氣人了?”
賀林晚從首飾盒里拿出一副耳墜,自己偏頭戴上,不緊不慢道:“等我離京去大驥國當妾的那日,京城萬人空巷,所有你討厭的人都在城門口看我們的熱鬧,那時候你不是得氣死了?”
春曉目瞪口呆愣了半響,手中的梳子都掉了,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小心翼翼地問賀林晚,“姑、姑娘真要去大驥國和親?”
“不是和親,是去當陪嫁丫鬟,和親的是公主?!辟R林晚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