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閎不動如山:“譚大人這是何意?”
譚盛桐也是個老狐貍了,聞微微一笑道:“陳大人,明人不說暗話,事情鬧到了這一步,再鬧下去就沒有什么意思了。我們營里的人,昨日夜里在城外的一處山洞中發(fā)現(xiàn)了一處奇怪的窩點(diǎn)……”
譚盛桐把話說到這里就沒有再繼續(xù)往下說了,但是他看著陳閎的目光十分的意味深長,無聲勝有聲。
陳閎立即就明白了譚盛桐今日來此所持為何,看著譚盛桐的目光不由得一利。譚盛桐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甚至還低頭飲了一口茶。
“好茶!陳大人遠(yuǎn)在東臨,還能喝到這種極品貢茶,可見是圣眷甚隆?。 ?
譚盛桐突然扯到了皇帝身上,陳閎心中不由得不警惕起來,他眼中的厲光漸漸散去,臉上的神色卻恢復(fù)了溫和,“茶葉是家母讓人捎來的,并非是什么貢茶。譚大人若是喜歡,我讓人給府上送幾斤去?!?
譚盛桐聞端起杯子笑道:“那就多謝陳大人了?!?
兩人之間沉默了下來。譚盛桐似乎是在細(xì)細(xì)品茶,陳閎則低著頭摩挲著手中的茶碗碗蓋,似乎是在權(quán)衡著什么。半響,他淡聲道:“前日里云澤園遭了賊,不知譚大人可知此事?”
文登營竟然找到了那一處據(jù)點(diǎn),這是陳閎始料未及的。但是陳閎也知道,此事他做的十分小心,并沒有留下過半點(diǎn)痕跡,據(jù)點(diǎn)里被抓走的那些人也不知道自己背后是誰,所以就算譚盛桐說他是幕后主使也沒有證據(jù)。
但是偏偏這個時候那封密旨失竊了,說是巧合陳閎是不信的。他心里明白若是連密旨都落在了譚盛桐手中,那就不一樣了。
譚盛桐微微一笑,抬頭看著陳閎道:“哦?這倒是趕了巧了,前夜我手下一隊人在外頭巡邏的時候正好抓了一個賊人,只是不知道此人是不是陳大人想找的那一個了?!?
兩人眸光相接的那一瞬,便悄無聲息地交手了無數(shù)個回合,盡管一句話也沒有說。
半響陳閎嘆了一口氣,“譚大人在東臨韜光養(yǎng)晦了這么多年,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陳某人甘拜下風(fēng)!”
譚盛桐聞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陳閎是想要把話頭引到他背后的主子身上,所以并不接他的話,只是道:“三營將士以及滿城百姓的性命,還要勞煩陳大人了?!?
陳閎卻沉吟道:“譚大人,那被你們抓到的賊人可否先交給我?”
譚盛桐依舊不接茬,他的語氣依舊是軟的,但是話里的意思卻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強(qiáng)勢非常,“現(xiàn)如今文登營被圍,形勢嚴(yán)峻,譚某無心與人談條件。還請譚大人立即為我營洗刷冤屈,我希望能在明日午時之前看到結(jié)果,否則……后果自負(fù)?!?
譚嗣同一句廢話也沒有,下完了最后通牒就走了。
陳閎看著譚盛桐離開的背影,眼中漸漸只余一片陰冷之色。
計劃施行至今,陳閎甘愿就這么放棄嗎?他自認(rèn)是不甘愿的,可是現(xiàn)在命門捏在了別人手里……陳閎靠在了椅背上,閉上了雙眼。
五皇子和賀光烈的人將文登營圍了整整一日,無論他們?nèi)绾翁翎呏淞R,卻無一人出來應(yīng)聲。
到了第二日,五皇子見造勢已經(jīng)造得差不多了,便決定一鼓作氣將文登營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