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蘊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陳駿生被剛剛那位伙計引進了一間包間。
劉蘊拍了拍郭延喻的肩膀:“陳駿生畢竟是陳閣老的孫子,京城這地界向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走,我們過去打一聲招呼?!?
郭延喻雖然面色不愉,卻也還是與劉蘊一起起身,扯了扯嘴角道:“你說的對,我來京城也不是一兩日了,早該習(xí)慣這京中之人看碟子下菜的本事了?!?
那邊陳駿與三兩友人進了包間之后疑惑道:“之前不是說連雅座都沒有了嗎?這包間……”
伙計笑道:“陳公子有所不知,這包間原本是給衛(wèi)家定下的,因您來了,衛(wèi)公子那邊就交代給您挪出來了。等陳夫人和陳小姐來了,小的便讓女掌柜領(lǐng)著她們?nèi)チ藰巧系难砰g?!?
陳駿生的好友周淸聞哈哈一笑,沖著陳駿生擠眉弄眼:“原來是衛(wèi)家?。‰y怪了!衛(wèi)漢章那小子現(xiàn)在可不得上趕著討好你!”
有人不解:“哦?這當(dāng)中難道還有什么緣故?”
周淸笑道:“還能有什么緣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古以來這姑爺可不是要先巴結(jié)好小舅子么?”
陳駿生笑罵道:“就你話多!”
外頭,正要進來打招呼的郭延喻臉色發(fā)黑地僵立當(dāng)場,似乎下一秒就要抬腳將那半掩著的包間門給踹開。
劉蘊一看不好,一把拉過郭延喻轉(zhuǎn)身離開。
直到走遠(yuǎn)了,劉蘊才不解道:“他們那話是什么意思?衛(wèi)漢章不是與你妹妹早有婚約嗎?”
郭延喻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一腳踹翻了旁邊的一盆迎客松盆景,在眾人都朝著他這邊看過來的時候,郭延喻快步走出了茶樓,劉蘊立即抬袖遮臉追了出去。
伙計安頓好了陳駿生之后從包間里退了出來,一個丫鬟裝扮的美貌少女從暗處踱步出來沖著那伙計甜甜一笑,朝他豎了豎大拇指。
伙計臉色一紅,正想說點什么,一個仆婦打扮的婦人東張西望的跑了過來。
“咦?這不是大姑娘身邊的春曉姑娘嗎?你在這里干什么?”那婦人一眼看到了美貌丫鬟,驚訝道。
春曉笑著揚了揚手里的茶葉罐:“喲!是萍嫂子啊?趙姑娘給我們大姑娘留了些好茶葉,大姑娘讓我下來拿?!?
說著春曉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包間。小聲道:“陳公子就在里面。你去瞧瞧好回去向你們夫人回話,我先走了啊?!贝簳哉f完就跑了。
萍嫂子狐疑地看著春曉的背影,想了想,招來了剛剛的伙計。小聲問:“剛剛那個小丫頭在這里看什么?”
伙計聞有些為難:“這……”
萍嫂子熟練地往伙計手里塞了幾個銅板?;镉嫪q豫了片刻便將剛剛陳駿生和郭延喻的事情加油添醋地說了。
萍嫂子是賀阿嬌的心腹。聽了這話之后沒有說什么,趁著伙計送茶水點心的時候在門外好好打量了陳駿生一番,然后便回去向賀阿嬌回稟。
“……陳公子人長得斯文端正。白皙俊俏,看上去脾氣很好,奴婢剛剛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他們身后,聽陳公子跟人說話也條理分明,很有學(xué)問的樣子。”
賀阿嬌越聽越滿意,若不是礙于臉面,她倒是想自己親自下去相看女婿了。褚蓉兒一臉?gòu)尚叩匾蕾酥约旱哪赣H。
余氏撫掌而笑,對賀阿嬌道:“如此聽來與蓉兒妹妹倒是般配”
萍嫂子正猶豫著要不要順便提一提郭家公子的事情,一個丫鬟跑進來稟報道:“夫人,掌柜領(lǐng)著陳夫人和陳姑娘上來了?!?
萍嫂子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再說什么就退下了。
賀阿嬌坐直了身子朝著眾人使了個眼色,還伸手幫褚蓉兒整理了一下額發(fā)。
不多會兒一個女掌柜就領(lǐng)著陳家祖孫進來了。
陳夫人霍氏雖然年近五十,看上去卻并不顯老,她的頭發(fā)烏黑看不見一絲白發(fā),皮膚白皙臉上的皺紋也極少,臉上總是掛著和善的笑容。
陳家姑娘陳宜晗與楊唯真同年,她的長相隨了她祖母,五官不算頂出色但是看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笑的時候會給人一種鄰家妹妹的親切感。陳宜晗的父母常年在任上,她和她哥哥都是祖母霍氏帶大的,自她幼時霍氏就時常帶著她在楊家走動,賀林晚還記得陳宜晗甜甜的喚她“唯真姐姐”的樣子。
她們都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半點都沒有變。
她的家人卻是已經(jīng)散得一干二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