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夫人有些喜出望外,沒想到這事情還有這樣的內(nèi)情。如果落實了,那就在容氏跟前解開了荀卿染的面具。她就可以訴訴她的委屈,比如說荀卿染耍計謀攆了她身邊得用的大丫頭,借著侍疾的名義,暗地里折磨她這個婆婆什么的。這些讓她有苦說不出的事情,都能趁這個機(jī)會讓容氏知道,讓容氏徹底地厭惡了荀卿染。
“你們是做什么的,連個丫頭都制不了,可是不想要這差事了?”容氏不理睬齊二夫人,指著那兩個婆子怒道。
容氏發(fā)了火。兩個婆子這下可不敢再手下留情,一個拉著香櫞的胳膊,另一個揪了香櫞的頭發(fā),將人硬拖了出去。
“老太太,”齊二夫人也嚇了一跳,心道,怎地容氏一句話都聽不進(jìn)去。
………………
香櫞被婆子們拖到了外面,死也不肯走,只跪在院子里。這兩個粗使婆子也有些為難,老太太只是吩咐把人給拖出來,并沒有說接下來如何處置。因此兩人也只得站在旁邊,看守著香櫞。
香櫞跪在青石地面上,頭發(fā)被撕扯的亂成一團(tuán),身上的衣衫也被扯了個口子。她自從被賣進(jìn)齊家,也就是一開始的時候挨過手板子,卻因為她懂得看風(fēng)色,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
這些必定都是荀卿染安排下的,香櫞心里恨。她要跪在這里,等著齊二夫人為她說話,直到容氏肯聽她辯解為止。她不能被這樣趕出去,被趕出去的奴才有什么樣的下場,她很清楚。
被攆出去的和被放出去的奴才,雖都是出府,但是卻天差地別。放出去的,就是主家發(fā)還了身契,去衙門登記,從此就脫了奴籍。這樣的奴才多是有些功勞,得主家的寵,出去時總帶著些資財,以后也有主家做靠山。但是攆出去的,卻依舊是主家的奴才,卻是被主家厭棄,扔出去自生自滅的。依舊是奴才,卻沒有主家依傍,出去只有要飯等死,還要受人欺負(fù)。
香櫞跪了半晌,才有人從上房出來,卻是容氏身邊的姜嬤嬤。
香櫞跪爬了幾步,“嬤嬤,求嬤嬤幫婢子說幾句話,婢子從來忠心耿耿,實在冤枉啊。”
姜嬤嬤看著香櫞,這個丫頭雖不是她親手調(diào)教,可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聰明機(jī)敏,表現(xiàn)的也本份,可是現(xiàn)在竟然犯了糊涂。竟然不明白,四奶奶在其中有沒有施過什么手段,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丫頭的哥哥編造了老娘重病的借口,接了這丫頭回來。這丫頭完全不知情又怎么樣,在容氏心里,把這丫頭給齊攸做通房,是抬舉這丫頭??蛇@丫頭家里卻不識抬舉,忘了本份,這是打了齊家,打了容氏,打了齊四爺?shù)哪?,觸犯了容氏的大忌。
就算這丫頭在這件事情上真的無辜,再會說話,容氏依舊會遷怒。只是將這丫頭攆出去,已經(jīng)是最輕的懲罰。容氏稍不順心,讓她們家破人亡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你走吧。”姜嬤嬤輕聲道。
這個丫頭,是她那故去的老姐妹楊嬤嬤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和她有那么一點(diǎn)香火情。她因此來提點(diǎn)上一句半句,讓這丫頭早點(diǎn)離開,別再觸容氏的霉頭,或許就能得條活路。
“嬤嬤,婢子伺候了四爺這么些年,婢子如何,嬤嬤是知道的,婢子……”香櫞哭道。
姜嬤嬤嘆了口氣,“你歷來知道進(jìn)退,怎么這個時候糊涂了?放了你,已經(jīng)是極大的恩典了?!?
“嬤嬤,婢子……”
姜嬤嬤哪里還會聽香櫞再說什么,嘆口氣轉(zhuǎn)身回了屋里。
………………
屋內(nèi),容氏靠在引枕上,正與身邊的丫頭、嬤嬤們說笑。齊二夫人站在地當(dāng)間,尷尬地插不上話,看著旁邊的椅子,也只能看看。
齊二夫人不是不想坐,她是不敢坐。方才進(jìn)來的時候,急著和容氏說話,因此沒想到要坐。后來,容氏攆了香櫞出去,就不再理她,她只好在地當(dāng)間站著。
“想明白了嗎?”半晌,容氏才轉(zhuǎn)向齊二夫人。
“媳婦,媳婦駑鈍?!饼R二夫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看著齊二夫人的樣子,容氏不禁有些生氣,對姜嬤嬤點(diǎn)了點(diǎn)頭。
姜嬤嬤走到齊二夫人跟前,低聲說了一番話。
齊二夫人恍然大悟,原來容氏是因為這個生氣,厭棄了香櫞。
怪不得香櫞明知道她千方百計要抓荀卿染的錯處,卻一開始就不肯告訴她實話。她這個齊家的主母,竟然被個小丫頭玩弄在鼓掌之上。這樣不識抬舉,背主忘恩的奴才,她竟然要大張旗鼓地給齊攸送過去。給這丫頭長臉,那就是在打齊攸的臉。
“媳婦明白了,媳婦被這丫頭花巧語給騙了。”齊二夫人紅著臉道。
“你這個母親,做的極好?!比菔系?,“這些,你本該想到的,卻還要我提點(diǎn)你。你好好想一想,你為什么會這樣,這么樂意為個賤婢奔走”
容氏歷來就算是斥責(zé)齊二夫人,也從未像今天這樣,直戳齊二夫人的痛處。齊二夫人冷汗涔涔,眼前發(fā)黑,****一軟,就跪了下來。
“老太太,都怪媳婦糊涂,不知道這個丫頭有這樣有心機(jī),被她被騙過了。老太太,您知道,媳婦、媳婦我就是個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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