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姨娘肚子已經(jīng)很大了,薛嬤嬤扶著她,后面還跟著好幾個人,說是從楓林晚挪出來了,要搬到老爺小書房后面的抱廈里去住。”
荀卿染聽了,也就放下心來,不過還是問道:“太太那邊怎么說?”
“是老爺?shù)囊馑?。而且太太一時只怕顧不到辛姨娘了。”
荀卿染就問是怎么回事,寶珠答道,“是永昌伯家,大*奶的爹和娘來了?!?
寶珠說的不錯,此刻永昌伯正在前廳和大老爺喝茶說話,劉夫人也早到了梧桐院。不用說,為的當(dāng)然是方氏和荀大*奶婆媳鬧翻了的事。
那天婆媳兩人翻了臉,方氏實在氣不過,就找了荀大爺過去,先是訓(xùn)斥了一番,最后方氏抱著兒子大哭。
“……我這都是為了你。你媳婦做圈套誣陷我的丫頭,又把人打個半死。這哪里是在打丫頭,這是打我的臉啊。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養(yǎng)大了你,這么些年為你操碎了心,實指望你們孝順我,沒想到我才來了幾天。就如此容不下我。我也不用你開口,我這就和老爺說,我們另外找地方搬出去……”
荀大爺哪受的了這個,跪在地上只是央告。方氏罵累了,荀大老爺才垂頭喪氣回了梧桐院。結(jié)果一進(jìn)院門,就被荀大*奶一把拉住。
“……為你們一家老小做牛做馬,為了個丫頭就給我沒臉,以后這個家我還怎么當(dāng)。當(dāng)初因為老爺,你差點被連累丟了官,是我厚著面皮回我娘家東求西告,好話說了一籮筐,這才保你沒事。如今你們又要得意了,就給我沒臉……”
“……若不是我去的快,只怕你早和那狐貍精湊做一堆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方才可是看了那狐貍精回來?”荀大*奶把鼻子湊到荀大爺?shù)纳砩?,從上到下聞了一遍,哭的越發(fā)歷害了,“還說不是,你聞聞你這一身的藥味,不,是狐臊味……”
荀大*奶一邊哭一邊推搡著荀大爺。
荀大爺卻被荀大*奶最后一句話說的惱了,一把將荀大*奶推的坐到地上,“你個潑婦。我剛從母親那回來,母親被你氣病了,正在喝藥?!?
荀大爺受氣不過,索性搬到外書房去了,只是每天到方氏床前侍疾,不再回梧桐院。
方氏卻一直病著,請醫(yī)問藥,只是不好。荀大*奶也病倒了,別的癥狀沒有,只是那鼻子上長起一個小指甲大小的紅包,煞是顯眼。太醫(yī)來看了。就說是急火攻心,給荀大*奶開了清心降火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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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劉夫人已經(jīng)從梧桐院里拉了荀大*奶出來,大姐兒二姐兒還有奶媽抱著三姐兒也跟在后面,一群人呼啦啦直接去了思安院。一進(jìn)方氏的屋子,劉夫人就讓荀大*奶跪在地上,她走到方氏床邊問長問短。
“親家太太,我這個女兒被我慣壞了,求親家太太看在她這些年跟著大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看著我和伯爺?shù)拿孀由?,原諒她這一回。……這孩子再不好,也是親家太太當(dāng)初相準(zhǔn)了的,親家太太還不了解她的脾氣?是極孝順的,只是脾氣倔強(qiáng),心腸直爽了些。她有錯,親家太太要打要罵,只管管教她,莫?dú)鈮牧俗约旱纳碜?。她已?jīng)知道錯了,親家太太不看別人,就看你這幾個孫女吧。俗話說,胳膊折在袖子里,家丑不可外揚(yáng),親家太太要怎樣罰她都行,只別讓外人知道了,于親家老爺和大爺都不好,請親家太太多擔(dān)待些吧?!?
大姐已經(jīng)有些明白事,這幾天家里氣氛反常,她早嚇著了,又有劉夫人方才背地里的一番囑咐,她就哭了起來。二姐還醩懂,看姐姐哭了,跟著哭了起來。三姐兒被奶媽抱在懷里,也不知是餓了,還是奶媽使了什么小動作,也哇地哭了出來。
方氏這才從床上起來,抱了大姐兒和二姐兒在懷里。其實她也并不想鬧的太大。只是荀大*奶趁她不在家發(fā)落她的人,而且發(fā)落人的罪名又是偷竊,還帶著人到方氏的院子里拿人,這實在是太讓方氏沒臉了。方氏怎么會輕輕放過荀大*奶,不過既然有伯爵府夫人親自登門道歉,荀大*奶又跪在那一直沒起來,方氏算是要足了臉,也順坡下驢,病一下子好了大半,和劉夫人聊起了家常。
雖是消了氣,方氏還是要表白表白。
“親家太太你是明白人,你女兒進(jìn)了我家,我當(dāng)她親生女兒那般疼。她過門這么多年,我可曾訓(xùn)斥過她,可曾往她屋子里塞過人?今年大爺都快而立之年,沒個兒子,官場上的朋友都要笑話他。我和媳婦說,她只支吾著,我因此只能自己留心。我看著紅綃那個孩子還本份體面,又是在我身邊長大,很知道尊卑,也沒有狐媚樣,是個省心的。我就想慢慢再查看她些,然后和媳婦商量了再定??伞瓕嵲谧屓藗摹!?
“親家太太為了大爺?shù)淖铀弥?,我是明白的。我這女孩是直腸子,只念著不能讓大爺沉迷女色,一時沒轉(zhuǎn)過這個彎來,其實已經(jīng)把人給姑爺準(zhǔn)備好了?!眲⒎蛉苏f著,偷偷瞪了一眼要插話的荀大*奶,“我方才勸了她,她已經(jīng)明白過來了,就把彩鸞先收了房吧。那丫頭是個好的,等生了兒子,就抬她做姨娘?!?
方氏還沒說話,金嬤嬤在旁已經(jīng)聽的臉色發(f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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