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悶雷聲響起,雷聲前的閃電照亮了那巨大的海浪猶如猛獸的巨吻一般,海浪未到,船身已經(jīng)該是隨浪傾斜,就在漁船馬上就要被海浪吞噬之時,希望的曙光照亮了整艘漁船,那是一片紅色的光芒,如同銅墻鐵壁般的紅色光芒,漁船被光芒托起,輕飄飄的飛到浪尖之上。
一道耀眼的紅光沖天而起,猛然射入空中那如同漩渦般的陰云之中,周圍的一切在這一刻仿佛都停止了一般,方圓數(shù)千里之內(nèi)的海浪被壓的如同明鏡一般,光芒閃爍中,一切都恢復(fù)了平靜,伴隨著紅光的消失,天空中的烏云竟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靜的夜空,空中繁星點點,明月高懸,映襯著平靜的海面波光粼粼。水聲響起,漁船被無形的力量遠(yuǎn)遠(yuǎn)的送出,如同箭一般朝岸邊的方向而去。每一名漁夫的耳中都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如此天氣,何必打魚,運氣不會總有,珍惜你們自己的生命。人,不必與天斗?!?
漁夫們熱淚盈眶的跪倒在甲板之上,遙望著遠(yuǎn)處半空中升起的一團(tuán)紅光,他們都以為是龍王顯靈,不斷的膜拜著。在那股莫名力量的推動下,漁船快速的朝岸邊而去,轉(zhuǎn)眼間,他們已經(jīng)看不到那團(tuán)紅光了,但那低沉的聲音,卻在他們心中保留了一輩子。
“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在龍宮所屬范圍內(nèi)擅用法力改變天象,殊不知,這是違反天條的么?”海面突然向兩旁分開。全身寶光縈繞,臉上莽須虬結(jié),看上去極為兇惡。手持一柄大砍刀,踏波而立。怒視著空中紅光。紅光飄然而落,金甲海將心中一凜,一股無形的威壓從那團(tuán)紅光處傳來,壓地他險些喘不過氣來,心中暗自驚訝,人間的修真者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強(qiáng)大了。紅光漸漸暗淡,露出里面的身影,高大偉岸的身形猶如神佛一般,一身紅色的長袍上閃爍著淡淡的光芒,從表面上看,似乎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但他地身體卻宛如透明的一般。最令金甲海將感到恐懼的,是他那雙眼睛,深邃的目光中沒有任何感情。
“你是何人?剛才我說的話你沒聽見么?”金甲海將色厲內(nèi)荏地喝道。手下蝦兵蟹將踏波而行,將那紅衣人圍在中間。
紅衣人淡然到:“天條又如何,你們既然是東海龍宮中人,眼看有打漁之人落難,不但不相救,還要落井下石么?”
金甲海將哈哈一笑,道:“沒想到啊,現(xiàn)在的修真者竟然連天條都已經(jīng)不在乎了。難道你就不怕當(dāng)天劫來臨之時,上天會譴責(zé)么?”
紅衣人冷哼一聲,道:“天條是仙宮所定,即使仙帝站在我面前,也絕不會用天條來約束我什么。帶我去東海龍宮見龍王敖廣,我有事找他?!甭爩Ψ饺绱苏f,金甲海將不由得一滯,怒喝道:“你以為龍王是什么人都可以見到的么?我乃龍宮狴犴,身為龍王之子,掌龍宮執(zhí)法之任,今日你膽敢前來東海鬧事,先隨我回龍宮領(lǐng)罪去吧?!比斫鸸獯蠓?,手中大刀一指,周圍的蝦兵蟹將們頓時朝紅衣人沖了上去。
紅衣人臉色依然淡漠,隨手一揮,一個巨大的紅色光罩頃刻間將包括狴犴在內(nèi)的所有龍宮中人籠罩在內(nèi),光芒閃爍中,蝦兵蟹將們紛紛掉落海中。紅衣人淡然道:“龍子狴犴是么?你想拿我,那我就給你哥公平的機(jī)會,這里是東海,應(yīng)該是最適合你施展法力的地方,你只要能讓水沾到我身上一滴,我立刻束手就擒?!奔t光消失,海面上除了失去了那群掉入海中地蝦兵蟹將之外,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狴犴只覺得自己全身一陣發(fā)冷,沉聲道:“閣下是仙人,以剛才閣下所施展的絕對空間,想必在仙界也不是無名之輩吧。報上名來?!?
紅衣人淡然一笑,道:“怎么,你現(xiàn)在不想擒我了么?我此來只是想找敖廣商量點事,對龍宮并沒有惡意。至于我的名字,也只有敖廣才配問,你么?還差了些?!贬肀揪褪瞧獗┰曛?,在對方語相激之下頓時大怒,怒吼一聲,雙手掄起大刀朝那紅衣人劈去,金光帶起滔天大浪驟然向那紅衣人撲去,氣勢之盛,遠(yuǎn)不是先前即將吞噬漁船的海浪可比。紅衣人沒有動,任由海浪沖擊到自己身前,奇異的事情發(fā)生了,海水剛一進(jìn)入他身前三尺立刻向兩旁滑開,竟然無法前進(jìn)一步,而狴犴發(fā)出的刀芒也完全被鎖死于半空之中,連他的身體也動彈不得。
“我以前曾經(jīng)聽說過,東海龍王敖廣有九子,每一子身上都有一顆龍珠,只有將龍子殺掉,才能取得龍珠精華,而集奇九顆龍珠可以煉制成九彩云龍珠,乃修煉之極品。得九龍子龍力之所聚,元神之所得,似乎對于仙人也是有很大好處的。如果我記得不錯,你所有的應(yīng)該是銀龍珠吧?!闭f到這里,他眼中閃過一道紅芒,眨眼間來到狴犴身前,凝視著他的眼睛。
狴犴全身一震,對于他來說,銀龍珠相當(dāng)于自己的生命,一旦龍珠被奪,那將是永不超升的結(jié)果,恐懼感大升,沉聲道:“你想要我的龍珠?”
紅衣人搖了搖頭,道:“不,我只是提醒你,遇事不要沖動,否則,以龍珠的誘惑,當(dāng)你遇到強(qiáng)大的敵人時,你能保護(hù)的住么?”
所有壓力驟然消失,狴犴只覺得全身一輕,頓時松了口氣,紅衣人道:“帶我去見敖廣吧。你應(yīng)該明白,以我的力量,雖然找尋龍宮會耗費一點時間。但卻并不是什么難事?!贬碇挥X得自己面前的紅衣人語中有著自己無法拒絕的威嚴(yán),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搖身一晃,現(xiàn)出了龍形本體,銀色的龍身虛空一擺,下方的水面已經(jīng)向兩旁裂開。“龍宮的尊嚴(yán)不容任何人撼動,希望閣下好自為之?!闭f完,當(dāng)先向海中沖去。
紅衣人淡然一笑,飄身而落,跟在狴犴身后向海水深處潛去。進(jìn)入海中,狴犴將自己的速度展開到極限,但他卻吃驚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始終被紅衣人意念緊鎖,海水根本無法沖進(jìn)紅衣人身體周圍三尺之內(nèi),不論自己速度有多快,紅衣人卻始終都能跟隨在十米之外。
周圍越來越黑暗,狴犴輕車熟路的前行著。突然,他身體一個翻轉(zhuǎn),猛的向下方沉去,仿佛穿透了一層什么阻隔似的,周圍突然亮了起來。一座巨大的宮殿出現(xiàn)在他與紅衣人的視線中,宮殿似乎完全是用金玉修葺而成,光芒閃耀中,照耀的海水一片澄澈。各種海底生物不斷游戈,奇異的景象令人嘆為觀止。宮殿前是一片空地,數(shù)千名身穿銀色鎧甲的龍宮力士排列成整齊的隊形。在他們的前面站著十個人,居中一人,身穿蟒袍,腰扎玉帶,身材雄偉,棗紅色的面龐上罩著一層寒霜,在他身旁,是一個看上去猥瑣,身上有甲殼的老者,一雙外突的眼睛不斷的轉(zhuǎn)著,似乎在想著什么,在他們身后,則是八名金甲海將,裝束雖然相同,但卻相貌各異。
狴犴搖身一晃,已經(jīng)來到最前方身穿蟒袍的老者身前,恭敬的道:“參見父王?!痹瓉?,當(dāng)他在紅衣人威脅之時,就已經(jīng)向龍宮發(fā)出了求援信號,特意將那紅衣人引到龍宮之中,他相信,雖然紅衣人十分強(qiáng)大,但也絕不可能同整個龍宮相抗。否則,在對方的威脅之下,他又怎么會帶紅衣人來到龍宮之中呢。東海龍王敖廣面沉似水,揮了揮手,狴犴退到一旁。他上下打量著隨狴犴而來的紅衣人,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精芒。
紅衣人似乎早已經(jīng)料到了面前的一切,臉上神色沒有任何波動,飄身而落,立于敖廣面前,微微施禮道:“閣下就是東海龍王么?”
敖廣沉聲道:“不錯,本王敖廣,閣下為何觸犯天條,擅自改變東海情況,又打傷龍宮下屬,是欺我龍宮無人么?”
紅衣人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當(dāng)然不是,在下此來,是有事想同龍王商談,如果不用先前的方法,又怎么能輕易見到您呢。我叫海龍?!苯?jīng)過四百多年地修煉,海龍終于出關(guān)了。時間所剩已經(jīng)不多,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完成在人間的一切返回仙界之中。
敖廣龍眉微皺,海龍兩個字對于他來說十分耳熟,而且,這兩個字與他犯沖,海龍,不就是海中龍王的意思么?
海龍微笑道:“或許,我的另一個稱號龍王會熟悉一些,在數(shù)百年前,我曾經(jīng)參加了仙界中的星君挑戰(zhàn),僥幸獲得了日耀星君的稱號?!苯鸸庖婚W,他背后已經(jīng)披上了象征著日耀星君的披風(fēng)。龐大的仙靈之氣頓時充斥于龍宮之前。敖廣悚然動容,“日耀星君?!彼肫饋砹?,雖然他并不在仙界之中,但龍宮也算的上是一大仙派,對于仙界中的事他還是了解一些的。四百多年前,仙界七星坪日耀星君易主的大事他又怎么會不知道呢?龍宮在仙界的地位遠(yuǎn)遠(yuǎn)無法同五莊觀、三清觀這樣的仙家大派相比,對于龍宮來說,單是日耀星君四個字,就已經(jīng)有著足夠的分量。臉上的神色頓時放松了許多,敖廣拱手道:“原來是日耀星君光臨龍宮,敖廣有失遠(yuǎn)迎了。”
一旁的狴犴心中暗想,怪不得這叫海龍的仙人連天條都看不起了,原來他竟然是日耀星君,根本不受仙宮管制。幸好自己先前沒有過于冒犯,否則就算吃了大虧,恐怕父親也護(hù)不了自己。想到這里,他不禁下意識的向后退了幾步,惟恐海龍注意到他似的。
敖廣身旁那老人走上前,吃驚的指著海龍道:“你,你不就是當(dāng)初那救我的漁民么?”那老人正是轉(zhuǎn)化成半人形的龍宮軍師龜八斗。
海龍微微一笑,道:“那日我剛?cè)肴私绮痪?,身上又有傷,所以未曾同龜兄一敘,實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