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之后林年首先做的并非是找到昂熱,而是忍不住四望那延向穹頂?shù)墓艠銜芤约傲宅槤M目的藏書。
整個二層建筑的一二樓被打通了,環(huán)繞四周都是書架墻壁上沒有窗戶,階梯螺旋而上錯落在書架之間,仰望穹頂唯一的窗口落在天花板中央,那是一扇天窗透析了不太明亮的光線照入室內(nèi),紅松鼠蜷縮在書架角落筑了巢安靜的冬眠著。
在頂樓天窗下,昂熱坐在桌邊手里端著一本藏書側頭俯望著門口的林年:來的很早,是一回學院就趕來了嗎
校長好。林年微微頷首示意,走上了通往頂樓的階梯,邊走邊說:不算直接過來的,中途還去了一趟食堂。
食堂的菜色還喜歡嗎我對我們學校大廚的廚藝還算滿意。昂熱看著慢步上來的林年面帶微笑。
豬肘子挺不錯的。林年實誠地回答,畢竟他來學校這么久就豬肘子吃的最多,這還得得利于寢室里某只極愛同類相殘的家伙。
看來你喜歡德國菜,我記得你的室友芬格爾就是德國人,想來他跟你應該很有共同話題。昂熱合上了書看向走上頂樓的林年。
校長記得每一個學生的名字嗎林年有些意外像昂熱這樣的人居然能如此清楚的記住某根廢材的名字。
人老了,記性也不中用了,換以前的話可以,現(xiàn)在只能記住一些優(yōu)秀學員的名字了。昂熱雙手交疊著放在翹起的膝蓋上看著林年走來桌邊:芬格爾曾經(jīng)也是‘a(chǎn)’級學員,不比你和愷撒差多少,你們都是我得意的學生之一。
林年頓了一下,在寢室的這段日子里他也老是聽過芬格爾吹噓當初的輝煌時光,他只以為對方是在吹牛逼,可沒想到昂熱現(xiàn)在居然為對方佐證了那些看起來荒誕無比的話,廢材也有牛逼轟轟的時光,誰都有那么一點不為人知的過去。
那他現(xiàn)在怎么。。。
一次外派任務受了傷。昂熱點了點腦袋:執(zhí)行部工作是很危險的,我想這一點你應該是深有體會的。
林年嘴角微微撅了一下,有那么一瞬他想起了走廊中那白色的大翼與鐵青的身影,他點了點頭:看起來大家都有過不容易的一段時候。
芬格爾的那段時光格外不容易,但就現(xiàn)在看來他也挺了過來,而且活的有滋有味。校長說。
是挺有滋有味的,每天晚上都想方設法蹭我宵夜,啃買一送一的豬肘子恨不得連骨髓一起嗦出來。林年伸手放在了桌內(nèi)的椅子上,眼神詢問了一下昂熱,校長微笑的伸了伸手表示但坐無妨。
還給我?guī)Я宋绮蛦帷?。。醬豬肘子真是費心了。昂熱看見坐下的林年放在桌上的塑料袋有些驚異。
不。。。這是我的午餐,我姐說空腹喝茶不太好。。。林年扶額。
兩根豬肘子,從飲食結構的角度來看有些膩了,建議多吃一些素食,作為‘s’級保持身材也是很重要的。校長微笑。
不。。。這其實是食堂。。。校長你吃嗎我可以分你一根。林年累得不想解釋了。
我早些時候吃過了。昂熱隨意擺了擺手推辭了這份好意:我想我們還是進入正題吧。
正題
正題。
昂熱站了起來,走到了一邊的角落,打開了紅木制的茶柜,成百種茶葉罐安靜的擺放著氣味交織在一起彌漫出一股奇異的茶香味。
我們現(xiàn)在在喝下午茶,正題當然是喝茶。昂熱抬手挑選了一兩個茶罐,似乎有些不滿意又放了回去:想喝點什么武夷巖還是金鑲玉
校長恕我直,我以前的家庭環(huán)境你也是知道的,我最喜歡喝的茶是苦蕎。林年說。
苦蕎茶也好,我喜歡它那種獨特的麥香味。沒想到昂熱居然頷首之間在茶柜伸出摸出了一個鐵罐,走到桌前勻了兩勺黑苦蕎放進準備好的骨瓷杯中,沖上了滾燙的沸水,茶香味霎時間溢散滿桌沿:中國涼山2500米海拔高寒地帶特采,品相是頂級,喝起來也是頂級。
校長你的收藏可真是廣泛。林年看著放回鐵罐進茶柜的昂熱:我說的苦蕎通常都是街邊免費喝到飽的那種。
偶爾喝一些好的也有益處,沒喝過并不意味著什么,因為以后總有時間去接觸這些新的東西,有大把的時間去喜歡它們,把玩它們。昂熱揣著手坐回了桌邊翹起了腿微微抬首投過去視線:在等茶水適宜的這段時間內(nèi),有興趣跟我這個老頭子聊些什么話題嗎林年。
聊些什么林年抽了抽鼻子,其實比起茶香味桌上味道更濃的是塑料袋里的醬豬肘子。。。他有些后悔把這玩意兒提來校長辦公室了。
比如。。。這次戰(zhàn)爭實踐課一些細節(jié)的事情。昂熱淡淡地說:以及你的靈。
林年抬起了頭,注意力一下子落在了水霧氤氳之中昂熱幽然的視線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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