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你先出去一下好嗎?我一會再去找你?!?
她看起來有些為難,也有些不好意思。
公孫霽月自然不會為難她,露出了幾分了然之色,點了點頭之后,轉(zhuǎn)身便走了出去。
鬼靨也是一樣,十分自覺地消失了。
孟扶歌冷冷看了這人一眼,道:“我說,你這是沒完沒了了是吧?”
對上她冷冷的目光,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方才有什么問題,反而理直氣壯,一臉不滿地看著她,道:“你當著夫君的面,這般與別的男人眉來眼去,你還有理了?”
孟扶歌咬牙,她真的懷疑這個男人就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
宇文戟不會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他就要趁著這個時候?qū)λ鲆槐椋烧媸怯字蓸O了!
可是,她就是再如何惱,也一點拿她沒辦法,只能去給他倒水,像個丫鬟一樣伺候他。
男人看她這般不情不愿,卻又不得不去做的樣子,眼里不免多了幾分饒有興味之意,唇角微微上揚起一抹十分好看的弧度。
不得不承認,他有些懷念,也有些享受這一刻。
以往的那些年年月月的日子,他時而混沌,時而清醒,有時候醒來好多年,都找不到她,終于,他透過黑暗之中的一道光,透過這雙眼睛,看到了她。
看著她哭,看著她笑,看著她為他而沉淪。
但是,他始終無法掌控這具身子,他終究……也只是宇文戟身體內(nèi)的一道稍微強一些的靈魂碎片,他擁有更多的自我意識,更多的……被封存的記憶。
自嘲的笑了笑。
他接過她遞來的水,不再為難她,直接一飲而盡。
過了一會,他又看著她道:“小歌兒,吾困了,你過來這里躺著,陪我睡一會?!?
孟扶歌看了他一眼,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可口中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從他的眉眼間看到了一抹倦色,心里募地一疼。
想來……他應(yīng)該是很累,很累的吧。
連薛老都以為他不會醒來,但是,在她伏在他懷里哭的時候,他卻強行掙扎著醒了過來,只是為了讓她能夠放心安心一些,為此一定是消耗了不少的精力。
他雖然有力氣逗弄她,但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為之,而且還強忍著劇痛。
畢竟,剛才還因為他的傷勢而痛徹心扉的孟扶歌,被他幾句話一打岔,一時間便也忘記心疼悲傷了。
無奈的輕嘆一聲,這一次孟扶歌沒有拒絕,乖乖地在他的床鋪上躺了下來,動作小心翼翼地窩進他的懷里,生怕碰到他的傷口。
男人伸手攬住她的腰,貪婪的在她的頭頂深吸了一口氣,聞了聞她那帶著一股幽幽花香的發(fā)絲,這才安心的閉上眼睛睡去。
男人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wěn)而輕慢,孟扶歌任由他抱著,乖乖地在他懷里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呼吸聲太過于溫柔,以至于累到了極致的她,很快便跟著沉沉睡去……
意識漸漸抽離。
她被拉入了夢境,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她端著一碗有毒的湯藥,朝著他走去。
而那個身穿紫袍,權(quán)居高位的男人,明知她的想法,卻那般泰然自若的看著她,然后在她的注視之下,從容赴死。
她親眼看著他死在自己的手下……
心痛到不能自拔,孟扶歌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襟,滿臉的痛苦,在睡夢中落下淚來,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孟扶歌掙扎著驚醒過來,揉了揉眼睛,才發(fā)現(xiàn)是薛老和薛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