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夫正等您醒來,預備換藥呢?!?
陸宴道:“讓他進來,我現(xiàn)在就要見他。”
沈甄點了點頭,“您先躺下,我這就去叫白大夫。”
這一路上,沈甄雖沒受傷,卻也崴了腳,見他著急,誰料她竟用那一瘸一拐的小腿,跑了兩步。
陸宴看著她的背影,不禁扶額道:“你慢點,也沒那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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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甄知道他這么急著找白道年定不是小事,便守在外面沒進去。
白道年行至屋內(nèi),朝陸宴行了個大禮,“大人的大恩,白某實在無以為報。”他頓了頓又道:“若是日后大人有需要白某的地方,白某定會竭盡所能。”
陸宴說話向來不愿意兜圈子。
昨日的那個夢境,于他來說,就像是前世今生的分叉口,絲毫不能錯。
太子薨逝意味著甚,他再是清楚不過。
這不僅意味著三皇子、六皇子儲君之爭正是開始,更意味著朝堂之上所有太-子-黨都將行于逆流之上,包括手握實權(quán)的兵部尚書孫牧等人,也包括鋃鐺入獄的云陽侯。
想到這,陸宴一字一句道:“眼下確有一事需要白大夫出手相助?!?
白道年也算半個江湖人士,自然不愿憑空受人恩惠,一聽恩人有所需,他立馬回道:“大人但說無妨?!?
“我想請您隨我一同回長安?!?
白道年皺了皺眉頭,道,“大人可是需要白某到大理寺親口指認趙刺史等人?”
陸宴搖了搖頭,他拿到的那些證據(jù),已足夠趙沖抄十回家了,“是我的兄長,他有很嚴重的咳疾?!?
白道年一聽,忙道:“行醫(yī)本就是白某分內(nèi)之事,算不得幫大人什么忙,既如此,我隨大人回京便是。”
說完,白道年又撓了撓頭道:“其實即便大人不說,白某也欲同大人一道回長安。”
陸宴道:“為何?”
“陸大人因家妹受了如此嚴重的傷,白某怎可一走了之?”
聽了這話,陸宴倒是反應(yīng)過來了。
這輩子同上輩子到底是不同了,上輩子他們走的應(yīng)是水路,走水路,他定然沒有挨過這劍傷。
白道年上前一步,替他查看他的傷勢。
少頃,陸宴卻突然道,“我還有一個友人,他患了一種奇怪的心疾。”
“是什么樣的心疾?”
“只要他夫人一哭,他便心口疼?!?
白道年不禁一笑,打趣道:“大人的這位友人,想來是個會疼人的?!?
聽了這話,陸宴便猜到了他誤會了,于是又一板一眼地解釋了一通。
是疼,非常疼,哭得狠了眼前都會發(fā)白的那種疼。
白道年看著陸宴并不似玩笑的樣子,便在思忖片刻后,認真道:“大人說的心疾,確實是白某行醫(yī)多年,頭一回聽說。”
陸宴抽了抽嘴角。
合著,他這病,是治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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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陸宴身體實在不適,他們出城的計劃便延緩了兩日,到了第三日才啟程。
蹬上馬車之前,扶曼對著沈甄道:“姑娘的腳好些了嗎?”她雖已知曉沈甄并不是他的姨娘,但卻不知她和陸大人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以至于只能跟著楊宗等人一起喊她姑娘。
沈甄這邊并沒察覺扶曼對自己稱呼的變化,只柔聲道:“多謝曼姨娘的藥,我的腳踝已經(jīng)消腫了。”
陸宴聽著她口中的“曼姨娘”,不由用食指揉了揉眉心,嘗到了搬石砸腳的滋味。
見周圍人皆是一臉尷尬,陸宴一把給她拽到一旁,冷聲道:“你先上去?!?
一行車馬,穿過人煙稀少的街道,向城門緩緩行駛。
陸宴以拳抵唇,請咳了一聲,一本正經(jīng)道:“扶曼不是她的本名,她是白大夫的妹妹。”
沈甄反應(yīng)了一下,然后道:“她姓白?”
“嗯,他們本是西域人,是被趙沖捉來的?!?
陸宴這種人,早就練就了越是心虛越是堂堂正正的本事。
他一臉嚴肅地對沈甄道:“我同白姑娘的事,只是為了做給趙沖看,眼下已經(jīng)出了揚州,為了她閨中聲譽,你莫要再喚她為姨娘?!?
話音甫落,沈甄臉色一白,須臾,將眼神挪到了別處。
陸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這般反應(yīng),他到底是沒料到。依她的脾氣,即便不高興,也沒膽子同自己耍脾氣才是。
見她一直低頭不語,甚至可憐,男人便攥了攥拳頭,隨后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白皙嬌軟,他揉搓了好一會兒,拿起來,輕啄了一下,“怎么了?”
馬車穿過拱形的城門,朝著長安緩緩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回京了~
甄甄的性子其實是非常軟的,但骨子里世家貴女的驕傲,她是丟不掉的。
ps:今日我要修文,改40章的錯別字,可能會跳出來很多次更新,大家不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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