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姐姐照顧的日子可真美。
林葉翹著小腳丫,躺床上晃啊晃。
九姐給她做一日三餐,八姐伺候她穿衣服,七姐說怕她無聊,要給她買小雞在屋里養(yǎng)著玩。
林葉撐著臉頰,笑瞇瞇望著大門的方向,等著七姐快點抱幾只小雞仔兒回來。
她肯定把雞養(yǎng)的白白胖胖,到時候下多多的雞蛋,天天吃炒雞蛋。
等啊等啊,沒等到七姐,只等到有人劇烈敲大門。
這個點一般人都在地里勞作,有其他門路的也在營生,誰會來登門啊?
林葉穿上九姐給她做的軟軟拖鞋,一瘸一拐挪出去。
雖然拖鞋已經(jīng)軟到極致了,可腳上的血泡一碰還是很痛。
林葉痛得撕拉撕拉的叫喊。
門一開,只見來人身著一身黑,頭包著黑色紗巾看不清臉,手上還牽著一個同樣包裹嚴實的小孩子,看不清臉。
“你好?你們是?”林葉問。
來人話未開口,哽咽已經(jīng)溢出紗巾,“小十,你是不是小十??我是你二姐啊?!?
二姐??
林葉緊皺雙眉,努力從記憶里尋找出二姐的足跡。
沒辦法,除了大姐、六姐嫁給同村人,能時常見面,其他三位姐姐嫁得都挺遠。甚至幾年前要分錢,她想召集所有姐姐們,三位姐姐都出席不了。所以這筆錢至今還在裴澤那里藏著。
這次二姐突然造訪,很奇怪,不尋常。
二姐四下望了望,見周圍沒人,這才緩緩揭開頭上的面紗。
她露出的,是一張鼻青臉腫的臉。
她的兩雙眼睛腫的泛紅泛青,眼球里全是血跡,嘴巴臉頰都是暴力留下的痕跡。一張開嘴,門牙處空空的。
“小十,二姐也是真的沒法子了,才帶勝男逃出去了。你能讓在這里躲躲嗎?我…我實在沒有地方去?!?
二姐的眼淚洶涌淌下,混合著未干的血跡,顯得無比凄慘。
林葉哪里還會看著,連忙迎姐姐兩人進屋子。
“二姐,有段時間沒見到你了,你們怎么…你們怎么?”
二姐沒有回答,在大院里站立難安,見林葉關(guān)上大門還不算,還在地上撿了一根木棍栓上大門。
直到確定門關(guān)死了,二姐這才真的放下心來,拉著孩子坐下。
她抬眼看著林葉,眼神里滿是內(nèi)容,沒有話語,而是將孩子頭上的面紗也緩慢揭開。
這孩子約摸和妮妮差不多大,紗巾下的臉,和二姐并無差異,臉上全是慘不忍睹的傷痕。
這孩子反應(yīng)呆呆的,整個人木著,母親喊她林葉喊她都沒有反應(yīng)。
林葉攥進拳頭,咬牙切齒問,“二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姐將孩子摟在懷里,嗚嗚就是哭,抽泣半天蹦不出一個字。
林葉冷著臉,強壓下怒火,進廚房倒了熱水,還從櫥柜里拿了酥餅和奶糖。
她走到勝男面前半蹲下,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溫柔摸了摸勝男的頭,將奶糖遞至她跟前,哄道,“勝男你好呀,我是你的十阿姨哦。這幾顆糖給你吃好不好?”
勝男沒有語,一雙大眼睛只勾勾看著那幾顆糖,卻沒有任何動作。
她的眼神是死的,沒有情感波動,也沒有亮光。
林葉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將糖塞進勝男的褲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