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這沒能耐的老王八犢子,讓我跟你受這個氣?!敝苁狭R連老爺子。
“那還不都是你自己找的?”連老爺子正沒好氣,立刻回罵道,“好好的消停日子你不過,人話你不說,你就作,作吧,把臉都給作沒了,人也給你作跑了,就剩下你一個人,你就是大天了!”
連老爺子說著話,穿鞋就下了炕,走了出去。
連守仁、連守義等眾人隨即跟著出來,各自散了。只剩下周氏一個,孤零零地在屋里。周氏愣了一會,就捂住臉,無聲地哭了起來。
連老爺子離了周氏,先去后園轉(zhuǎn)了一圈,悶頭干了一會活,等心情略好了一些,他才放下鋤頭,慢慢地走回來。他沒進自己屋子,而是穿過外屋,走到前院來。
連老爺子一出門,正好看見老羅木匠往外倒鋸末子。
“呦,老爺子,出來溜達溜達?”羅木匠見了連老爺子,臉上有尷尬的神情一閃而過,隨即笑著跟連老爺子打招呼。
如今露天里曬的慌,羅木匠大多數(shù)時候,就在西廂房里做活。這一個院子里,哪個屋子里有啥大動靜都相互瞞不過,羅木匠在老宅干了這些天活,幾乎天天見他們不是吵吵就是罵的。周氏的脾氣秉性那是遠近聞名的,不過一開始,這羅木匠還是很不適應(yīng)了一陣子。
現(xiàn)在,羅木匠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但是看見被老婆給罵出來的連老爺子,還是有些尷尬的。
“啊。”連老爺子假裝沒看見羅木匠的怪臉,答應(yīng)了一聲,就站在院子里不動換了。
“老爺子,要不,你老進來看看?”羅木匠就道。
“嗯,看看,看看?!边B老爺子馬上答應(yīng)道,就跟著羅木匠進了西廂房。如今莊稼活不多,連老爺子每天沒事就往這西廂房里來,看羅木匠干活,眼瞅著棺材一點點打起來。
進了西廂房,連老爺子先是圍著打起來的棺材繞了一圈,這里摸摸,那里看看,顯然很是中意。等看夠了,他才在炕沿上坐了下來。
“老羅啊,你這活計是沒的說?!边B老爺子贊了一句。
“承老爺子的貴,你老滿意就行。”羅木匠笑著道。因為有這手藝,常被請到別人家做活,羅木匠很能說一些場面話。
“這大概啥時候能完活?”連老爺子又問。
“這口壽材,再有個五六天,就差不多了。”羅木匠算了算,就道。連家要打兩口棺材,這兩口棺材不能一起打。先打的自然是連老爺子的,木料也是可著這口棺材用。等連老爺子這口棺材打完了,他還得形式上歇幾天,接著才能打周氏的那口棺材。周氏的那口棺材,會比連老爺子的薄。
“到時候,我給你老好好地刷上幾遍漆,晾干了,以后就這屋里放著,每年到秋下再刷一遍漆。保證千八百年都不帶朽壞的?!绷_木匠笑著道。
“好、好?!边B老爺子笑著點頭,只是那笑意無論如何也到不了眼睛里去。
“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啊?!背聊肷?,連老爺子突然道。
羅木匠心里打了個突,沒有接話。連老爺子坐了一會,沒滋沒味的,就從西廂房出來。他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個圈,聽見上房里悄無聲息,想了想,就走回屋里來。
周氏已經(jīng)不哭了,正紅腫著眼睛,呆呆地坐在炕上,見連老爺子回來了,也沒什么表示。連老爺子嘆了口氣,上炕坐了。
“這往后啊,都消停點吧,咱老了,有吃有喝就得了。”連老爺子道。
周氏沒搭腔,抹了抹眼睛,又發(fā)起呆來。連老爺子又嘆了一聲,也發(fā)起呆來。
連守信在老宅發(fā)作了一番,那之后,老宅竟然真的消停了下來。連老爺子和周氏的病都好了,藥也不吃了。鄰里們接連幾天沒聽見周氏罵人,竟有些不習(xí)慣起來,還有尋了借口上門,見老兩口子都好,才作罷了。
連老爺子沒再打發(fā)人來找連守信,只有連守禮來了兩次,話里意意思思的,連守信如今看透了,就只當(dāng)沒聽見。老宅那邊,就更沒了動靜。
連蔓兒家的荷塘里已經(jīng)結(jié)了蓮蓬。沈謹要回府城了,沈六親自帶人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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