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羅家和羅小燕的條件都很不好,就算是一般的人家,只怕也不會喜歡這樣的婚事。,!何況是連守義和何氏。這兩口子可不是什么老實、厚道的人。他們雖然答應(yīng)了親事,但是肯定對羅家,還有羅小燕都不會有好臉色。
羅小燕來磕頭,這兩口子給她下馬威,這是可以預(yù)料到的事情。
“咋她弟弟哭了,她那?”連蔓兒就問連葉兒。
“沒哭出聲,不過我看她眼圈都紅了,是強(qiáng)忍著,還一個勁給她弟弟使眼色,好像怕她弟弟鬧起來?!边B葉兒回憶著當(dāng)時的場景說道,“芽兒她爹娘,一句好話都沒有,就是數(shù)落她。那些話,我都學(xué)不來?!?
不用連葉兒說,連蔓兒也能猜出來一些。連家老宅里,連守義可以說是得了周氏罵人本領(lǐng)的真?zhèn)鳌V皇窃诶险?,他一直沒怎么施展開,不過偶然那么一兩嗓子,已經(jīng)露出了苗頭。而何氏那個人,說話也從來是個不吝的,而且一直都想著學(xué)周氏那樣,擺出婆婆的款兒來欺壓兒媳婦。
可這有什么法子。這年代就講究嫁出門的閨女,那就是婆家的人,別說負(fù)責(zé)照看弟妹,就是她爹娘的養(yǎng)老她都沒有責(zé)任的。羅小燕這樣,她自己本身就有把柄,而老羅家自己撐不起門戶,要讓出嫁的閨女拉著姑爺一起幫著撐,幫著娶兒媳婦,他們也直不起腰來。
連守義和何氏絕不會放過這個譏刺羅家和羅小燕的機(jī)會,自然也會粘帶上羅小鷹。
但是,無論如何,這一關(guān)她們都得過。要不然,說二郎和羅小燕成親了,也不名正順。
“那現(xiàn)在他們走了沒?”連蔓兒就問。
“我出來的時候還沒?!边B葉兒就道,“芽兒她爹娘還沒讓羅小燕起來那,他們還沒罵完,我懶得看了,就回來了?!?
“他們是在上房屋里,當(dāng)著咱爺?shù)拿媪R的?”連蔓兒想了想,又問了一句。
“不是,是上他們自己屋去,讓羅小燕給他們磕的頭?!边B葉兒道。
“哦。”連蔓兒點了點頭,要是當(dāng)著連老爺子的面,連老爺子好歹會說句話,不會讓他們太過分。
她們正說著話,就見小慶從外面飛快地走了進(jìn)來。
“姑娘,那個羅小燕往咱們這來了。”小慶進(jìn)來,向連蔓兒稟報道,“好像是要來給老爺和太太磕頭。”
新媳婦進(jìn)門,要給叔叔、嬸子磕頭,這也算是在禮上。
“你去看看,她往葉兒家去了沒?”連蔓兒吩咐了一句,將小慶打發(fā)了出去。
隨后,連蔓兒就往張氏這屋里來。張氏也得了外面的稟報,知道羅小燕來了。
“你爹也不在家,咱也沒個準(zhǔn)備?!睆埵暇蛯B蔓兒道。二郎和羅小燕沒有辦婚禮、請酒席,即便是自家的小宴也沒人給張羅。大家都忽略了,羅小燕會往這邊來磕頭。
又或者說,這本來就不是件大事。
“她不來咱也不說啥,她來了,娘,你就見見唄。有啥事,看著辦就行。”連蔓兒就道。
連守信和五郎不在家,不過這又不是大事,還有連蔓兒在,張氏自然就有了主心骨。
一會工夫,小慶又跑了進(jìn)來。
“姑娘,我出去看了,她沒去葉兒姑娘家,直接到咱們家來了。現(xiàn)在就在前頭,我讓她等一會?!毙c向連蔓兒稟報道。
連蔓兒想了想,就低聲向小慶囑咐了兩句,一邊叫她出去,將羅小燕領(lǐng)進(jìn)來。
連枝兒和連葉兒聽到了消息,也從西屋走了過來。張氏在炕上正位坐了,連枝兒、連蔓兒和連葉兒都在旁邊陪坐。
少頃,小喜和小慶在前面帶路,領(lǐng)了二郎并一男一女走了進(jìn)來。
一進(jìn)門,二郎就領(lǐng)著那個女人撲通一聲在張氏跟前跪下來,一邊叫著四嬸,一邊蹦蹦蹦,就磕了三個響頭。二郎磕頭磕的很實在,那個膚色微黑的女人,自然是羅小燕,竟然也磕的一樣的實在。
他們的動作很快,一進(jìn)門就磕頭,小喜和小慶甚至沒來得及在地上鋪上墊子。
“快起來,快起來?!睆埵线B忙就道。
二郎和羅小燕這才站起身。
連蔓兒在旁邊,少不得打量羅小燕。連葉兒說的不錯,羅小燕是個高個子,模樣并不算漂亮,不過也還端正,眼睛不小,卻是單眼皮。再看她周身的衣裳,都是半新不舊的,不過也還整潔利落。
張氏也是第一次見羅小燕,因此也將羅小燕上下打量了一番。張氏看羅小燕,和連蔓兒看的重點還不一樣。張氏覺得羅小燕長的還順眼,粗手大腳的,一看就能干活,而且胯骨很寬。
“應(yīng)該是個好生養(yǎng)的?!睆埵闲睦锇档馈?
“別站著,來,炕上坐。”張氏就招呼二郎和羅小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