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繡不僅頭臉紅,露出來的一截粉膩的頸項(xiàng)上也染上了紅霞。她含羞抬頭,又看了沈六一眼,這一眼中的愛慕,是毫無遮掩的。
少女懷春,本來就是一件難以遮掩的事情。
沈六聽完了彩繡一番含羞帶怯,又帶著點(diǎn)決絕的表白,臉上的神色并沒有什么變化。
“這個、和你要害連蔓兒,有什么關(guān)系?”沈六問彩繡。
“六爺,婢子不是不知禮的人。六爺?shù)氖拢咀又罌]資格管?!碑吘惯€是個姑娘,彩繡剛才拼著臉面說了表白的話,這個時候還是有些羞的抬不起頭來,因此她也無法看見此時沈六的臉色。
沈六冷哼了一聲,不置一詞。彩繡早就將自己看過是沈六通房的必然人選,她現(xiàn)在嘴里所說的“六爺?shù)氖隆?,指的?dāng)然也不是什么公事,而是沈六屋子里添人進(jìn)口的事。
“只不過”彩繡才要繼續(xù)說下去,就聽沈六喊了一聲停。
彩繡有些詫異地抬起頭。
沈六已經(jīng)沖屋里侍立的幾個以及剛進(jìn)來的兩個婆子揮了揮手,那幾個人忙都垂手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說吧?!币娙硕汲鋈チ耍蛄诺?。
彩繡大著膽子又抬頭看了沈六一眼,眼淚就再次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剛才她那樣表白的時候,沈六是讓她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的??墒乾F(xiàn)在,她才開口說了幾個字,沈六就將屋里的人都斥退了。
沈六應(yīng)該是猜到了,果然、果然嗎
彩繡覺得一股酸澀之氣直沖嗓子眼,心里又恨又痛。
“六爺要要什么樣的人沒有”彩繡抽泣著道,“連蔓兒、連蔓兒她不配。她不過是個鄉(xiāng)野的大腳丫頭,就算是走了大運(yùn),能到府里,那也就是個粗使的丫頭。這些還算了,關(guān)鍵是,連蔓兒她她使手段認(rèn)識了六爺,從此就緊緊地巴住了六爺”
“六爺什么人沒見過,就被她給迷住了心,這一次次地給她們家恩典,她、她還不知足。連蔓兒的心大著那,她要是進(jìn)了府,哪還會有別人的生路。別說婢子們早晚壞在她手里,就是府里平常的爺們、奶奶們,也都要著了她的手”
“住口!”沈六聽著彩繡越說越不像話,不由得拍案怒道,“哪里這么多的混話,來人,拖出去掌嘴!”
很快就有兩個掌刑的婆子進(jìn)來,抓了彩繡往外就拖。
“六爺”彩繡的一雙大眼睛里先是不可置信,緊接著就換上了乞憐,哀哀地看著沈六,掙扎著想甩開婆子們的手。
沈府中,一般得寵的大丫頭們,即便犯了錯被責(zé)罰,也多是罵兩句,罰站、罰跪之類的,極少真正重刑加身。而這掌嘴,還比打板子更嚴(yán)重、更丟臉。
彩繡不敢相信,沈六竟然會讓人掌她的嘴。她和沈六這么多年的情分,她說了什么了,不就是說了幾句連蔓兒的不是嗎,沈六怎么會生這么大的氣。
彩繡哭著哀求,沈六面色如鐵,那兩個掌刑的婆子察觀色,剛開始還是慢慢地,后來就很干脆地將彩繡拖了出去。
荷軒里,連蔓兒喝了一碗安神茶,就不肯再躺著,而是從榻上坐了起來。
沈謹(jǐn)坐在榻上相陪,沈謙和小七都坐在榻旁的繡墩上,關(guān)切地看著連蔓兒。
“我好多了,沒事了?!边B蔓兒見他們這樣,就道。
“蔓兒,那我去六哥那邊看看?!鄙蛑t就起身道??匆娺B蔓兒安穩(wěn)下來,沈謙就想著要去常青園看看彩繡審問的怎么樣了。
等沈謙離開,沈謹(jǐn)又找了個借口,將小七給支了出去。
“蔓兒,剛才有些話,我不好在小九和你弟弟面前說”沈謹(jǐn)斟酌著開口道,“彩繡這丫頭,是我母親陪房的女兒”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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