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搬走,就這一個要求。你們要是不答應(yīng),我就繼續(xù)砍,讓我們一家三口住這屋里,一晚上凍死拉倒。要不,你們就誰過來,把我砍死?!边B葉兒努力將自己的小身板挺的更直,大聲,幾乎可以說是吼道。
“我爹我娘也算在內(nèi),要不就搬家,要不就把我砍死!”
這下子,讓連老爺子本來想讓連守禮和趙氏出面勸連葉兒的心思也熄滅了。
連葉兒這是要拼命,就算連守禮和趙氏不同意搬家,連葉兒也要拼命。
“葉兒”趙氏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連守禮一臉的木訥,不知道在想什么。連老爺子沉著臉,一籌莫展。
這院子里,大都是成年人,要是上去搶奪連葉兒的斧頭,應(yīng)該是能搶的下來的。但是卻沒有人動換。
連葉兒今天表現(xiàn)的太兇悍了,在連家,小孩子不小心摔破一個碗就是天大的罪,連葉兒竟然敢刨炕、砍窗戶,這在場的眾人里,還有誰敢這么做。也不只是在連家,所有的莊戶人家,都是非常愛惜物品的,真敢這么做,那就是真豁出去了。
而且,連蔓兒的話先撂在了前頭。真的過去搶奪斧頭,這期間連葉兒要是發(fā)了瘋把誰給砍了,估計是白砍,可連葉兒自己若是出了啥岔子,那就是大事。
連蔓兒站在那,目光在連家眾人臉上一一劃過。人心,是相當(dāng)微妙的。就比如說最最善良的人心里,也難保不會出現(xiàn)一絲惡念。而就算最兇惡的人心里,也許在某一時刻,也會有善念閃過。
而面對肯豁出性命,提出的又是那樣一個卑微的、本來就合理的要求的小姑娘,連家眾人的心里會怎樣想那?
敬畏?憐憫?惱怒?幾種情緒參雜?無動于衷?鄙視?嘲笑?幸災(zāi)樂禍?!
連蔓兒的目光,最后落在古氏和連朵兒兩個人身上。這母女倆就站在最不顯眼的角落里,也許是沒想到有人這個時候會注意她們,所以她們臉上的表情都是沒有掩飾的。
連蔓兒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
古氏這個時候一扭頭,就正對上了連蔓兒的目光。古氏似乎是嚇了一跳,她飛快地調(diào)整著臉上的表情,同時一只手按上了自己的胸脯。
連蔓兒暗暗哼了一聲,收回了視線。
“敗家的丫崽子,老三,你看你把孩子都慣成啥樣了?你就不能說一句話,你說一句話,她敢不聽你的,她還反了天了!”周氏靠門框站著,估計是不耐煩了,就立起眉毛大聲說道。
不等連守禮開口,連蔓兒就哭了。
“葉兒,葉兒你可不能出啥事啊?!边B蔓兒一邊哭一邊說,“你要是出啥事,你讓你爹和你娘咋辦啊。她們就你這一個孩子。何老六媳婦冤枉你爹,要撬走你娘,就你一個人上去撓她,替你爹和你娘出氣。你爹差點(diǎn)跳了冰窟窿,就你和你娘哭的最傷心。是你三更半夜給你爹熬藥,是你一晚上不合眼地照顧你爹”
連蔓兒一邊說,一邊偷眼看連守禮和趙氏。
趙氏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嘴里只會翻來覆去地念叨“葉兒,葉兒她爹”,而連守禮站在那,那表情有些像是在夢游。
“啊”連葉兒就喊了一聲,回轉(zhuǎn)身,發(fā)了瘋似地又掄起斧子,朝窗戶上砍了過去。
“葉兒,別砍了?!边B守禮突然好像從夢里醒過來一樣,用沙啞的嗓音說道。
連葉兒的動作一下子就頓住了,斧子砍在窗戶上,沒有抽回來,她扭過頭來,看著連守禮和趙氏。
連守禮帶著趙氏,從連老爺子的身邊走了開來,一步步地,走到西廂房窗外,連葉兒的身邊。
“葉兒,別砍了。咱搬家,馬上就搬?!边B守禮仰著頭,看著連葉兒道。
連葉兒站在凳子上,比連守禮還高了一大截。
“爹,你說真的。你不是哄我的吧?”連葉兒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爹說的是真的。搬,咱這就搬?!边B守禮又道,木訥的臉上還露出了一絲笑容。
連葉兒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手一松,那斧頭就咣當(dāng)一聲先是砸在窗臺上,然后又落到了地上,差一點(diǎn),就砸到了連葉兒的腿上。連葉兒腿一軟,就從凳子上摔了下來。不過,她沒有摔到地上,就被連守禮給接住了。
連守禮摟著哇哇哭的連葉兒,還伸出手,十分溫柔地摸著連葉兒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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