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黎明三更，求訂閱、粉紅，打賞以及一切票票。

**************

連蔓兒幾個回到屋里的時候，張氏還在一邊抽泣，一邊和連守信絮絮叨叨地說，似乎是要將這十幾年來的委屈，一次都倒出來。

“秀兒，我沒想到她、竟然會這么對我。那時候，我和他奶先后沒差幾天，我生了枝兒，他奶生了秀兒。因?yàn)樗棠莻€時候年紀(jì)大了，秀兒生下來沒奶吃，是我讓你把秀兒抱過來，寧肯餓著枝兒，也要先喂飽秀兒。秀兒整整吃了我一年的奶，她還把槽子，后來就不讓枝兒吃，枝兒才幾個月，就開始吃米湯”

連蔓兒驚呆了，看看連枝兒，又看看張氏。

“怪不得都是一家人，差不多大，我姐就長的這么瘦，老姑長的那么豐滿結(jié)實(shí)。”連蔓兒道。

“我對不起我枝兒?！睆埵系?，“枝兒，你怨娘不？”

“娘，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看我不是也挺好。我不怨你?！边B枝兒道。

“我將秀兒當(dāng)做親生的，比親生的還疼她，一直奶過了一周，秀兒開始學(xué)說話，第一聲娘，是沖著我叫的?！睆埵侠^續(xù)說道，“他奶聽見了，從那以后就不讓我?guī)銉毫?，好長時間對我都沒好臉色，直到秀兒和她親了，管她叫娘，不理我了，這才算好點(diǎn)?！?

周氏不會是覺得張氏搶了她的女兒，然后就看張氏不順眼吧。連蔓兒感嘆，真是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放在平常人那里，那還不得對張氏掏心掏肺。當(dāng)菩薩一樣供著。

“秀兒讓他奶管住了，不吃我的奶了。我的枝兒這才又重新吃上了奶?？尚銉嚎匆娏耍涂摁[個不停。我只好狠狠心，也給枝兒也斷了奶?！?

這叫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女？連秀兒的性子還真像周氏，從小就是那樣了。

“我頭一次做娘，喂了秀兒一年多，許是這個緣故，我心里總放不下她，凡是吃的穿的。我都先想著她，然后才是枝兒，后來有了五郎、蔓兒，小七。還是這樣?？墒切銉阂惶焯旄沂柽h(yuǎn)?？匆娢矣袝r候跟看見仇人似地，我也沒放在心上?！?

“娘，我看老姑那么看不上你。還以為你倆有啥仇那，這哪里有仇，明明是你對她有恩，她咋能這么對待你?！边B蔓兒道。

“是咱奶，”連枝兒開口道，“有好幾次。我聽見咱奶跟老姑說咱娘的壞話?！?

“?。坎粫窃勰膛吕瞎煤驮勰镉H，一直背后說咱娘的壞話吧?！边B蔓兒道。

沒人回答。大家都明白，這應(yīng)該就是真相了。

“我想著，因?yàn)槭抢仙|女，他奶慣著她，她就是那個性子，心里總能知道我對她的好。我沒想到，她能狠得下心，我央求她扶我回屋來，找人給我請郎中，她說我嚇唬她，扭身就走了”張氏擦了擦眼淚，“他爹，這些年，我掏心掏肺，只差沒把我的肉割下來給他奶和秀兒吃，結(jié)果咋就落到這步田地，是我做錯了嗎？我的心啊，拔涼拔涼的?！?

“你沒錯。別哭了，別再哭傷了身子?！边B守信笨拙地拍了拍張氏的后背，“咱往前看，為了我和孩子們，你也得養(yǎng)好身子?！?

連守信這一次再也沒有為周氏和連秀兒辯解。

“我的心是完全灰了，要不是聽到小七她們叫我，我就想死了算了?！睆埵系?。

“娘，你不要死?！睅讉€孩子都擁到張氏跟前。

“娘不死，娘要好好活著。”張氏摸摸這個，摸摸那個，“昨天的事，我都知道，是我枝兒一直在我身邊照看我，是我的蔓兒、五郎和小七跑去鎮(zhèn)上，給我請了好郎中來，還給請了宮里的太醫(yī)來。娘這條命是你們救回來的，娘這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算是明白了，再也不會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了，咱的好心好意，只對也跟咱好心好意的人。別的人，管她去死”

張氏說完了，想想她的話的對象是連守信的母親和妹妹，就看了連守信一眼。

連守信訕訕地，他也沒話可說。

連蔓兒卻開心了。張氏能夠想明白，這是太好了，雖然代價太大了些。但是對于張氏這樣從小被三從四德的教條熏陶出來的女人，這樣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娘，你啥也不用多想，就先好好把身子養(yǎng)好了吧?！边B蔓兒對張氏道。

張氏點(diǎn)頭，她既然相通了，就不會再鉆牛角尖。為了自己，為了孩子們，她都需要一個好身體。

連老爺子從地里回來，知道了張氏小產(chǎn)是因?yàn)楸贿B秀兒推了一跤，又被周氏耽誤了病情，又將連秀兒和周氏大罵了一回。因?yàn)閺埵献鲂≡伦由痘钜膊荒芨?，家里何氏和趙氏的負(fù)擔(dān)就加重了，連老爺子發(fā)了話，秋收這期間，家里一日三餐，都要周氏和連秀兒兩個操辦。

“別再指望著整天在炕上坐著，讓媳婦們回來替你們干活。”連老爺子道。

周氏和連秀兒理虧，也不敢違拗連老爺子的意思。

這天一早，天還沒亮，連秀兒就和周氏爬起來，為一家人做飯。周氏在灶間刷鍋，預(yù)備煮飯和蒸窩窩，看見灶間的柴禾不夠了，就讓連秀兒去抱柴禾。

連秀兒雖也是莊稼人的女孩兒，但卻自小被周氏嬌慣著長大，家里又有幾個嫂子，真正的粗活她是從來沒做過的。但是現(xiàn)在，卻講不了這些了。她總不好讓周氏去抱柴禾，況且和面做窩窩這樣的活，她也做不來。

連秀兒從上房出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下邊走。天還沒亮，而且還下了霧，前面兩三步遠(yuǎn)的地方就看不清人了。

連家的柴禾都堆在豬圈和大門墻之間的夾道里，連秀兒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jìn)夾道里，腳下一絆就往前摔倒。她一聲驚叫還沒發(fā)出來》上就被罩了一個麻袋，然后就有人一屁股坐在她頭上。讓她出聲不得，接著她身子也被壓住了，就有拳腳和棒子落在她的屁股上，腿上和背上。

連秀兒疼的拼命掙扎，卻怎么也掙脫不了。不知過了多久，遠(yuǎn)遠(yuǎn)地聽見周氏的呼喚，那些拳腳和棍棒才停了一下來。然后，她的臉上就挨了一腳，正當(dāng)她頭暈眼花的時候。她頭上的麻袋也被摘下來了。她好像聽見了一陣腳步聲，然后四周就又恢復(fù)了寂靜，接著又聽見了周氏的叫聲。

連秀兒在地上趴了一會，才能站起來。霧氣還沒有散。夾道里只有她一個人。她也顧不得抱柴禾了。跌跌撞撞地往回走，結(jié)果又被絆了一下，原來是一捆柴禾橫在夾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