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聲音嘶啞,緩緩道:“女孩子大晚上的別出門,太危險了。咱們這村子里沒有女人……”
暴風(fēng)雨,深夜,驛站,老太婆聲調(diào)徐徐,安安和肖玲臉色變了又變。
“沒有女人,只有專打女游客主意的男人?!?
肖玲直哆嗦:“沒人抓他們?”
“你們來的路上,見到不少尋人啟事吧?!?
“啊?!?
“人都找不到,抓誰???”
老婆婆說著話,彭野等人都沉默著。
肖玲嚇得臉色全白,徹底打消了外出的念頭。
老婆婆又說:“他們是保護站的工作人員,被暴風(fēng)雪困在這里,他們在這兒,你們也安全點,不然我也不敢收留你們?!?
彭野和十六都沒說話。
安安和肖玲看向幾人,很快決定不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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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安置好了下樓,石頭和尼瑪搬了四方的木桌和長板凳,一盤盤熱氣騰騰的飯菜往桌上端。少有葷腥,只有一盤茄子炒肉,剩下三盤全是素菜。
這些菜賣相不好,放在平時她們才不會吃;可她們又累又餓,在一旁看著眼饞。
她們又看到程迦,她翹著二郎腿,坐在長板凳上閑散地抽煙,等人齊,她的側(cè)臉安靜而冷淡。
肖玲看到她細細的手腕上戴著卡地亞的手鐲,淡金色的,間隔幾顆閃閃的鉆石。肖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同款。
安安清楚剛才肖玲說的話惹了尼瑪和她,過來道歉:“剛才對不……”
程迦頭也不回,大拇指朝尼瑪那邊指指:“和他說?!?
肖玲覺得憋屈,安安拉住她,又困窘地對尼瑪說:“剛才對不起啊,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尼瑪本來就害羞,又不好意思和女人說話,紅著臉連連擺手,說著“沒事兒沒事兒”跑去灶屋盛飯去了。
安安更加內(nèi)疚。
肖玲則盯著桌上的菜,她快餓死了,這荒山野嶺的鬼地方,別說館子小賣部,人都沒幾戶。她和程迦打商量:“那個……咱們搭個火吧?!?
程迦慢慢側(cè)過頭來看她,青白的煙霧籠罩在她臉上,她的眼神像迷霧,看上去竟有種別樣的性感。
肖玲不喜歡她那平靜又冷淡的表情,像端著什么,高高在上似的。
程迦低頭,手指點了點煙灰,空閑的另一只手伸向她:“先交錢?!?
“好?!毙ち岱X包,找出二十塊,想想又加了五塊,嘴上卻問,“多少錢???”
程迦說:“一百?!?
“一百?”肖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你說什么?就這些菜值一百?!”
程迦扭頭看她一眼,道:“一人一百?!?
肖玲震驚了,這女人簡直是敲竹杠的能手。
安安小聲理論:“這是不是太貴了?”
程迦緩緩呼出一口煙,道:“08年南方雪災(zāi),交通癱瘓,你知道那時高速路上一杯方便面多少錢嗎?就是這個價?!?
安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肖玲道:“可你這也太貴了。簡直是坐地起價?!?
程迦很安靜地說:“我不強買強賣的?!?
她身體不太活泛,懶得開口多說,語氣相比平時更加淡漠,飄忽得跟煙似的。
肖玲被她給噎死。
肖玲想這女人肯定是那種特能裝特能較勁兒使壞特會沒事就嫉妒年輕女孩的那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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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和肖玲在一旁商量后,放了兩張一百在程迦面前。
石頭端著大盆米飯走出來,程迦把錢遞給他:“她們兩個要搭伙吃頓晚飯?!?
石頭一愣,頓時喜上眉梢,趕緊擦擦手上的水,把錢接過來,一看是兩張,皺了眉:“這給太多了啊?!笔^立刻還一張回去。
安安不敢接,看了程迦一眼;肖玲上前接住。
程迦看了看石頭,也沒攔。
可石頭還在衣服口袋里摸,自自語:“等等,我給你們找錢啊?!?
他拿出一小卷錢,抽出9張皺巴巴臟兮兮的十塊,遞給她們:“來?!?
安安愣住;這回,連肖玲也不好意思接了。
安安說:“別找了,我們坐火車吃盒飯都要這么多錢呢,還吃不飽?!?
肖玲趕緊道:“雪這么大,萬一我們明天還跟著你們吃呢?!?
“好,好?!笔^笑著說,“那到時候再找錢?!?
程迦抽著煙,什么話也沒再說了。
背后腳步聲由遠及近,隨之是彭野低冷的聲音:“誰準(zhǔn)你抽煙的?”
程迦并沒有回頭,她默了默,很聽話地把煙從嘴里拿下來,還淡淡地笑了笑。她等得就是這句話,她準(zhǔn)備俯下.身,把煙頭摁滅在地上。
但彭野上前一步,彎腰接住了她手里的煙頭,他沒什么語氣,或許帶點兒不爽,說:“別俯身?!?
程迦就沒有俯身,低頭看著他把煙頭摁在地板上,火光一閃,滅了。
彭野弓著腰,一抬眼皮看到她光露的腿,還有腿根邊淡藍細紋的襯衫。
他說:“上去換衣服?!?
程迦問:“為什么?”
屋里很暖,根本不冷。她輕輕換了個坐姿,兩條白嫩嫩的腿交疊著,不經(jīng)意摩挲了一下,近在彭野眼前。
彭野沉默著,站直了身。他看她一眼,知道她又犯作了。
和以往一樣,他什么解釋也沒有,直接說:“你腿太難看?!?
程迦:“……”
這男人就會對她簡單粗暴是吧,她真是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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