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從水中抬起頭來,看著我。
“寧夏,你受傷了,河中兇險,要不還是先養(yǎng)好傷再說吧!”我勸道。
寧夏的神情一滯,隨后冷冷地說了一句:“我心里有數!”便沒入水中不見了。
寧夏才一離開,就有幾只水鬼向著我靠近過來,我趕緊加快腳步,往岸上跑去,總算在它們靠近之前上了岸。晚上本來就冷,更何況此時的我還沾了一身的水。
站在岸上,被冷風一吹,我感覺像是有十多把小刀從身上劃過一樣,我趕緊跑回火堆,火已經滅了,不過尚有余燼,我往里添了一把枯柴,將之吹燃,幾乎是將身體靠在了火上烤,好一會兒,才算是恢復了一些知覺。
“好冷,好冷?。 蔽夷钪湟话阒貜椭@幾個字眼。
我脫下衣服,擰干了水分又穿在身上,我本身的溫度算是內烘,火堆算是外烤,希望兩下夾攻之下,天亮時能穿上干衣服吧!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河面上的霧氣慢慢地撒去了,月光重新撒向大地,月光下的河面,波光鱗鱗,如果我不是冷得毫無情趣可,其實這樣的月與水,挺美的。
不過,月與水之間似乎有什么東西!
我站起身來,望向河面,終于看清楚了,水月之間,飄浮著人!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河面上飄著三十多個人,他們仰面朝天,一動不動地躺在水中,像是在賞月。
如果它們不是人,而是魚的話,其實也沒有什么,很多魚都有浮水望月的習性,反而為這寧靜而清冷的夜平添之分詩意,但是水是躺著人就不一樣了,人不是水中的生物,如此安詳地躺在水上的人只有一種——死人!
當“死人”這個詞浮上我的腦海時,氣氛立即變得陰森恐怖起來!
他們躺的位置間疏有致,拼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我心說這幫水鬼也真是有個性啊,挺尸望月就挺尸望月唄,還擺出個造形來,莫非他們的領頭人有強迫癥?
不對,我看了一陣,神情變得凝重起來,自從那些浮尸出現之后,我就感覺江面有些古怪,此前還能夠看到風吹水皺,浪打浮葉的場景,而眼下,河面上平靜如鏡,不是平靜如鏡,而像是根本沒有河水,只在其上鋪了一面鏡子一樣!
這些水鬼,不會是在布置陣法吧?
想到這里,我搖了搖頭,布置陣法是術士在能做的事情,一群水鬼,怎么可能懂這個呢?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術士會布陣法,水鬼為什么不會呢?
術人會陣法,水鬼也有鬼術??!
我的心里一緊,寧夏還在河里呢!她本來就受了傷,還要應付那么多的水鬼,如果被困在陣法之中,后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里,我也不覺得冷了,爬上山坡,從高處望向河面,在月光的映照下,河水,人尸,形成了一副靜謐的,帶著詭異美感的畫面,我雖然看不到河水涌動,卻能看到被水波折射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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