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九揮揮手,原先跟在他背后的新人們立馬上前一步,和另一隊的老人們劃分出涇渭分明的界限。
“你們要是懷疑我是內(nèi)鬼,那大可以五個人一起來投我試試。就是現(xiàn)在副本重啟,整體評價都得扣一個檔次,萬一指認錯誤,指不定在座各位都要降級,不費一兵一卒解決競爭對手的感覺可真不錯,你們說對不對?”
“在這種稍有不慎就可能導(dǎo)致團滅的時候,你們不想著趕緊找出副本背后的秘密,還有心情想這些?”
白發(fā)青年手里出現(xiàn)一張撲克牌,聳聳肩,“那你們加油哦?!?
說完,他帶著人頭也不回地走進村里。
王守:“老強,你帶他們?nèi)ゴ搴箢^的那座空房。”
老強?
想起那個第一具被掛在老槐樹上頭的死尸,新人們紛紛一個哆嗦。離著老強近的差點沒一個腳底冒火蹦出去。
不少人偷偷打量正在聽王守吩咐的那個老強。
他的身形和這個年代的人一樣,穿著一件開衫,露出中間瘦的勒出肋骨的身材。
最重要的是,天光從天邊映下時,地面上能夠看到一團模糊的影子。
那為什么在一個小時后,他不僅死了,還會被掛到老槐樹上面去呢?
眾人懷著不解的心情,跟在老強的后面。
宗九故意落在了隊伍后。
他不動聲色地靠近諸葛暗。
黑發(fā)男人懶懶地掀眼。
這個副本里諸葛暗可謂是說到做到,出必行。除了輪回前點醒所有人以外,其他在人前說的話都不過寥寥。
宗九低聲說,“你把頭低下來一點,動作別太大?!?
對方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宗九,“快點,我有一個關(guān)于惡魔的想法急需驗證?!?
關(guān)于惡魔的事都是大事,猶豫了一下后,諸葛暗選擇了紓尊降貴地照做。
然后他就看著白發(fā)青年抬起手,在他頭頂上空仔仔細細地摸了一遍。
結(jié)果自然在意料之中,那里什么也沒有。
諸葛暗:“?”
他看著宗九的眼神更像在看傻子了。
可惜宗九沒注意到,當(dāng)然,就算注意到他也不會多在意。
等做完這一切,沉思片刻后,宗九才開口,“惡魔的傀儡絲是無形的嗎?”
“他的能力沒有任何破綻,只要達成被控制的條件,絲線會直接穿越空間維度?!?
諸葛暗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要是光憑用手就能摸出來的話,那他還能成為no.1?”
宗九:“......”
可他就是摸出來了??!
在木門前,他手心接觸到的絕對不是錯覺。
因為在揮手的剎那,宗九摸到的不是一根線的觸感,而是好幾根。要是僅僅有一根的話,還有可能是碰到頭發(fā),或者是錯覺。好幾根的話觸感全然不同,更何況他的手被他強化到了頂級,無論是發(fā)力還是觸覺都是一等一,絕對不會出現(xiàn)判斷失誤的情況。
那時宗九的手,往安東尼林國興面前掌風(fēng)一掃,唯一的感覺就是——
安東尼還好,林國興簡直就像被絲線扎成了人形篩子。
正是因為如此,重啟后,宗九都在密切關(guān)注這兩人。
安東尼本身就看他不爽,之前又在拉斯維加斯結(jié)下梁子,不管是態(tài)度語氣神色都沒有什么太大差別。反倒是林國興......
旁人對這位a級的印象全是敦厚老實,好說話,好老人的形象。副本里也沒有和他打交道特別深的人。再加上他又在另一隊,唯一知道的只有當(dāng)初在饑荒山村副本開啟時,林國興出聲穩(wěn)定局勢的場面。
要不是宗九意外摸到了絲線,他也不會關(guān)注這個沒什么存在感的a級。畢竟在恐怖副本里,人人都緊繃著,誰會沒事和惡魔玩你猜我猜你是誰的幼稚游戲。
但他一旦開始懷疑,就會發(fā)現(xiàn)對方處處都是破綻。
特別是剛剛在村口那極為高明的,禍水東引的一段話。那個風(fēng)格,像極了第一個副本時盛鈺裝作大大咧咧抱他大腿,實則處處給他樹敵的挑事拱火感。
見宗九還在沉默,諸葛暗緩緩開口,“五根傀儡絲里前四根雖然可以控制當(dāng)事人行動,但意識仍存。越往后需要的條件越苛刻,只有全部扎入五根,徹底被吞噬靈魂后,才能真正成為惡魔手下的傀儡。在這個期間,如果當(dāng)事人通過種種途徑明確知道自己被控制,那傀儡絲就都會斷開?!?
這些情報都是諸葛暗之前不曾告訴他的保留部分。
宗九聽著,還是決定耗費兩次寶貴的抽卡機會,以驗證他的猜想。
他把手揣進兜里,實際上在系統(tǒng)背包里默默洗牌抽牌。
反正惡魔和他的梁子是結(jié)下了。
如果自己的猜想正確的話,以后宗九就可以節(jié)約一下抽牌的次數(shù),直接上手去摸。
林國興是不是惡魔的傀儡?結(jié)果:惡魔正位。
安東尼是不是惡魔的傀儡?結(jié)果:惡魔逆位。
惡魔這張牌的牌意充滿欲望和誘惑,no.1不是什么好東西,牌也不是什么好牌。
再結(jié)合之前摸到的線,由此可以推斷,正位可能代表完全被惡魔操縱,惡魔逆位恰好還有一線生機,說明還沒有完全被操縱。
宗九恍然大悟。
好家伙,原來這幅塔羅牌還帶這么精細的功能!
與此同時,宗九靈光一閃。
如果他能摸到no.1的傀儡絲,那是不是......
也能夠一把把它扯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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