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朔看了趙錦辛足足五秒鐘,然后淡笑著搖了搖頭:“錦辛,你知道我現(xiàn)在無法拒絕你”
“所以我才現(xiàn)在說?!?
“只是感情是感情”
“感謝是感謝,我知道?!壁w錦辛勾唇一笑,“怎么樣,我們還是很默契的吧?!?
黎朔失笑一聲,眼神卻有些痛苦:“我不想騙你,即便你現(xiàn)在因為我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我也不能騙你。我相信你喜歡我,但我擔心的是以后,我兩次蓄滿自信和勇氣,都被你給打散了,換做是你,也怕有第三次吧?!?
“對。”趙錦辛抓住了黎朔的手,“我知道,讓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是讓你冒巨大的風險,但只有你給了我這次機會,我才能證明你這次的冒險值得?!彼笭栆恍?,“就像你說的,我是個混蛋,我用盡了手段逼你接受我,都比不上現(xiàn)在這個時刻有效,我是不會放過的?!?
黎朔點點頭,無奈地說:“這確實是你。”
趙錦辛抓起黎朔的手,湊到唇邊親了一下:“別說一只手了,我愿意躺進icu,就為了這個機會。”
“別說這種話。”黎朔彈了一下他的腦門。
趙錦辛抱住了黎朔,下巴磨著他的肩膀,微笑著閉上了眼睛:“但我說的是真的?!蹦馨牙杷分匦?lián)磉M懷里,他愿意付出的代價甚至超過自己的想象,把一場戀愛談成這樣子,是他這輩子干過的最蠢、最蠢的事情,可他已經(jīng)無法糾正過去的錯誤,他一定要霸占這個人的未來。
黎朔撫摸著趙錦辛的背脊,心情一瞬間平靜得如同湖泊。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就好像他在為沒有選擇而松了一口氣,又好像在慶幸所謂“沒有選擇”的選擇,是遵從了他不敢直面的最深最深的內(nèi)心。
總之,他抗拒不了對趙錦辛的喜歡,比起趙錦辛給予他的折磨,他自己的理智與感情的較勁兒更加折磨得他身心俱疲,那是他天性里的自我保護機制在對抗他的欲---望,兩方廝殺得如火如荼,把他的心變成了一片焦灼的戰(zhàn)場。
如今他終于不用再經(jīng)受這些了,就像常文幼說的那樣,趙錦辛必然是他的注定。而這個注定能維系多久,要靠他們自己,他要給趙錦辛一個長長的、重重的、深深的教訓,提高他的犯錯成本,再用溫柔與愛交織的網(wǎng),把他困在其中。
黎朔輕聲說:“三個約定?!?
“三十個都行?!?
“第一,不同居,第二,不干涉交友,第三,不準監(jiān)視我?!?
趙錦辛笑道:“遵命?!?
“這次你會乖嗎?”
“會,百分百當黎叔叔的乖寶寶。”
黎朔噗嗤一聲:“還‘乖寶寶’,這么大的人,這么大的個子,不臉紅啊?”
“我長得好看,不臉紅?!?
黎朔捏了捏他的臉蛋,然后正色道:“錦辛,你要始終記住,我欠你的無論是什么恩情,我都愿意用同樣的東西去償還,但我不欠你感情,我也不還感情,我答應(yīng)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想給我們之間最后一次機會,絕對的,最后一次。”
“我明白。”趙錦辛眸中閃動著熱烈的火焰,他忍不住按住黎朔的后腦勺,重重親了他一口,由衷地說:“謝謝?!?
黎朔溫柔一笑。
“對了,前天晚上,是你照顧我的吧?”
“你說呢。”
“我知道是你?!壁w錦辛撇撇嘴,“結(jié)果我一醒你就不見了,還讓助理來騙我?!?
“誰讓你糟蹋我那么多好酒?!崩杷费鹋?。
趙錦辛笑嘻嘻地說,“我不是你的心肝寶貝兒嗎,喝你幾瓶酒都心疼啊。”
“我不心疼你喝酒,我心疼你把好酒當扎啤那么糟蹋?!崩杷啡鄟y了他的頭發(fā),“而且那個喝法對身體損傷太大,以后不許那樣喝酒了?!?
趙錦辛倒進黎朔懷里,撒嬌道:“我什么都聽我黎叔叔的?!?
黎朔看著趙錦辛的頭發(fā)璇兒,心情很微妙。趙錦辛真是太分裂了,對付老刁那伙人的狠辣,讓他都覺得不寒而栗,可現(xiàn)在這個跟他膩歪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會不會是小時候的心理創(chuàng)傷,造成了多重人格?可多重人格有切換得這么流暢的嗎?
“對了?!壁w錦辛想到什么,“我哥沒為難你吧?!?
“他沒那個本事?!?
“你們倆呀”趙錦辛呵呵笑道,“勸你容易,勸我哥難,還是讓我嫂子治他吧。”
黎朔聳了聳肩,他也想起了什么,略有些尷尬地說:“趙總怎么也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了。”
“我爸眼睛厲害著呢,他只是不說而已,他跟你說什么了嗎?”
“也沒說什么?!?
趙錦辛松了口氣。
黎朔遲疑道:“怎么,你怕他反對嗎?”因為他的家庭氛圍開放自由,所以他幾乎沒怎么考慮過家庭阻礙,但他不能不為趙錦辛考慮。
“他?他不會反對的,他一直怕我嗯”趙錦辛努了努嘴,“怕我對不起你,影響他和伯父的交情?!?
黎朔哭笑不得,怎么跟他爸的顧慮一樣?
“你不用擔心我爸媽?!壁w錦辛撫摸著他的喉結(jié),“小時候他們管我管得太緊,導致我很叛逆,故意去做些危險的事來對抗那種壓力,所以現(xiàn)在他們對我很放松。而且,我這個病嘛,不出事倒是和正常人一樣,一出事就可能是大事,他們只希望我過得開心,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黎朔嘆了口氣,有些心疼地說:“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流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