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雪雁打下沈丘的手,怒道:“你別亂動?!庇挚粗淼挠行┖康纳蛎睿瑩u頭道:“又不肯與我睡,偏還要睡這么遠的地方。得了,讓莫擎和阿智幾個在院子外頭搭個帳子湊合一晚,驚蟄和谷雨伺候完姑娘更衣就出來吧?!?
這農(nóng)戶屋不像是從前在定京的宅子,還有個寢屋和外屋,能讓驚蟄和谷雨在外屋的小塌上睡一晚。羅雪雁和沈信也不是苛刻的人,斷沒有讓驚蟄和谷雨睡地下伺候沈妙的道理。想著這農(nóng)戶說大也不大,有阿智和莫擎他們在外頭守著,總歸是沒什么問題的。
驚蟄和谷雨給沈妙換完衣裳,又洗凈了臉才出了屋門。外頭院子搭好帳子的莫擎和阿智幾人也走準備好了,輪流守夜。驚蟄和谷雨又上前叮囑了他們一番,這才離開。
那“風(fēng)光優(yōu)美”的小偏屋里,頓時就只剩下沈妙一人了。
而本來被驚蟄攙扶著已經(jīng)上了塌的沈妙,卻突然自榻上爬了起來。
梅花酒的后勁兒終于在此刻涌了上來,沈妙清澈的眼眸此刻一片混沌,她搖搖擺擺的站起身就要往窗戶邊走,卻是一個踉蹌差點碰倒桌子角,猛地跌倒下去。
黑暗中,一雙有力的手臂扶起她的胳膊,隱約可以聞到對方身上清淡的香氣,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淡淡的戲謔,道:“嘖,竟然往人身上撲?!?
沈妙順勢環(huán)住他的腰,讓自己站的穩(wěn)些,卻不覺自己這個動作出來,后者的身子便是僵了僵。
片刻后,“嗤”的一聲,火苗竄起,那人也不知從哪里尋了個火折子,將屋中的油燈點起了。
農(nóng)戶家的窗戶都是木雕的,那是實打?qū)嵉哪镜?,連層白紙都不糊,屋里點燈,外頭也是看不到的。是以院子里的幾人都沒發(fā)覺屋里的異常。
燈光模糊下,倒是將對方的眉眼看清楚了。雪白狐裘,深紅錦衣,唇紅齒白,一雙漆黑眼眸燦若桃花,錦衣夜行亦有秀骨風(fēng)姿,不是謝景行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