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剛蒙蒙亮,白胭已經(jīng)從床上坐起來了。
她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躡手躡腳地正想拉開門就跑。
結(jié)果誰想到,門外赫然站著眼睛瞪得跟銅鈴般大的小周。
兩人一對視,小周張口就喊:“孟總工,她又要跑了!”
白胭被重新提溜回來,孟鶴川二話不說,咔嗒一聲,又把他們兩人的手重新扣了起來。
退了房,離下一趟火車到達時間還有大半天。
但眾人無處可去,只能重新返回車站。
白胭氣呼呼地走在他身側(cè),冷不丁刺他一句:“孟總工如果不造飛機,可以改行去熬鷹?!?
孟長老道行深,白胭這樣的小妖根本翻不出他的掌心。
原來昨天晚上,孟鶴川根本沒有信任自己。
當白胭把房門一關(guān)之后,孟鶴川就和小周分好工。
一個人守上半夜,一個人守下半夜。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昨晚的孟鶴川明明分好了工,卻一直是守到了天快亮才真正換了小周來盯梢。
并不是他不困,實在是眼睛一閉起,白胭那惹人厭的紅唇就會兀然地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
孟鶴川臉色古怪地沉浸在昨夜的回憶中,白胭也在思考著未來的路該怎么走。
眼下這種情況,她只有認命這一個選項。
被動著跟著孟鶴川去京州,等查清楚她的身份后肯讓她自行離開后,再另尋他路吧。
抱著這種想法,白胭在路程的后半段終于老實。
可除了上廁所以外,孟鶴川也始終沒有松開自己與她之間的手銬。
白胭索性眼不見心不煩,閉著眼睛養(yǎng)精蓄銳。
下午五點,伴隨著嗚嗚的鳴笛,綠皮火車終于駛?cè)肓怂慕K點站,京州。
孟鶴川是等人都下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才帶著他們?nèi)齻€下車。
在兗州車站,孟鶴川掛了通電話回隊里,所以一出站,一部軍綠色,掛著bd00143的吉普車就已經(jīng)顯眼地停在了出站口的馬路上。
白胭同孟鶴川他們一樣沒什么反應(yīng),反而是阮曉慧面上和心里都暗藏洶涌。
她從小生活在小鄉(xiāng)村里,長到十八歲才第一次坐火車。
現(xiàn)在乍一看又有機會乘坐吉普汽車,她高興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吉普車上跳下一名司機,見到孟鶴川啪的一聲就敬了一個軍禮,“孟總工,首長收到您的電話后很高興,特命我來接您,讓您務(wù)必抵達后就帶著翻譯好的圖紙去找他?!?
孟鶴川微微頷首,讓大家依次上車。
車內(nèi)空間不大,即便白胭很小心地坐著了,但免不了還是與他褲腿貼褲腿。
吉普車不抗震,過一個坑抖一次。
從火車站到航天大院的這一路,白胭已經(jīng)往孟鶴川身上栽了好幾次。
孟鶴川身上的制服料子硬挺,磨磨扎扎地蹭在他身上,令他身體倏然發(fā)僵。
白胭栽一次,他扶正一次,最后終于受不了,孟鶴川咬了咬后槽牙,伸手重重拍了駕駛座位,“車技那么不穩(wěn),回去綁輪胎操場跑十圈?!?
車子抵達軍區(qū)門口的時候,司機滿臉苦相,不曉得自己是怎么得罪了這位孟總工。
孟鶴川也無意解釋,自顧自地解開了連著白胭與自己手腕的手銬。
“小周,你帶著小阮同志先去十二棟宿舍樓,至于你——跟我走?!?
從進軍區(qū)大門開始,白胭就安安靜靜的,不作不鬧,孟鶴川說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