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有些奇怪。
這個偏僻的小巷里,難道還有人嗎?
我艱難地看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這夜色很濃,漆黑一片,但我還是能夠看到,這條巷子里,走進(jìn)來了一個女人,她穿著白衣,逆光中線條顯得極為柔美。
就是她,手里拿著一根干竹竿,敲著地面,一邊探路,一邊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雖然還看不清楚她的臉,但是,我卻能夠感受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溫暖,這是我進(jìn)入這個巷子,乃至走到那條陰路上,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感覺到的溫度了。
風(fēng)仿佛變暖了一些,空氣中,還飄著一點點蘭花的香味兒。
或許,如沐春風(fēng),就是這種感覺。
或許是魂魄的原因,即便沒什么光線,我也能夠看到,她身上穿的白衣,其實是一件白色的長袍,類似于道袍,有些云紋,但似乎也不太像道袍。
她的腰間,掛著一塊青玉禁步,流蘇隨著她的步子,輕輕地擺動著。
白衣女子還束著長發(fā),只是,她的雙目,用一條白色的絲帶蒙著。
這白色的絲帶,在陰風(fēng)肆虐之處,胡亂的飄蕩著,綁得看似很松,實際上卻吹不掉……
她是誰?
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眼看著這個白衣服的女子,就要走到金玉樓那邊了,金玉樓現(xiàn)在是個完全沒有任何靈智的紅眼厲鬼,他怕是見到什么活人都要殺伐奪魂。
我嘗試著掙扎,想要提醒那女子,速速離開這里。
這是我和金生彬的恩怨,真的不應(yīng)該把這樣一個普通的白衣盲女,給牽扯進(jìn)來。
似乎因為金玉樓的放松,我能夠發(fā)聲了,我?guī)缀跏菞l件反射地就沖那白衣盲女大喊。
“別過來,快從這個巷子里出去,這里是永安巷,活人勿進(jìn)……”
我極為艱難的喊出了幾句話,但隨即,我自己手掐著脖子上的力道,忽然就加重了幾分,說實話,我的脖子都感覺,快要被掐斷了。
但是!
白衣盲女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她繼續(xù)敲著地面,往我們這邊走。
金生彬原本也有些意外,不過,這會兒也是冷冷一笑。
“不但是個瞎子,還是個傻子!”
語罷,他的聲音一動,恍然之間,就到了白衣盲女的面前。
他伸手過去,就想要拿下盲女臉上蒙眼的白色紗布,一邊動手,他還一邊舔著舌頭,一臉色相的說。
“這女子,看起來倒像是個美人胚子,蒙著眼睛做什么,讓我看看,你這張臉,到底長得什么樣?”
說著,金生彬就伸手沖著白衣盲女的臉上摸了過去。
然而。
金生彬的手還沒有觸碰到那白衣女子,他自己反倒是先摔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金生彬,抽搐了幾下,無法起身。
盲女的腳步并未停下,而是繼續(xù)用竹竿敲著地面,從金生彬的旁邊繞了過去,朝著我們和金玉樓這邊走來。
說實話,金生彬的情況讓我有些意外,他到底怎么了?
這個白衣盲女,對他做了什么嗎?
可明明我啥都沒有看到。
噠,噠,噠……
那種聲音繼續(xù)著,每敲一下,我都感覺,腦袋好像清醒了幾分,很快,白衣盲女就走到了金玉樓的面前。
金玉樓并未正面靠近白衣盲女,但白衣盲女卻走到他面前,停了下來。
緩緩地抬頭,白衣盲女的眼睛雖然被白色的紗布給遮住了,但她如同看向了金玉樓一般。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叫金玉樓?”
白衣盲女問了一句,那聲音,若山間驚鴻,又若泉水叮咚。
也正是這一瞬間,我掐著自己脖子的雙手,竟完全松開了。
黛瀾那邊也松開,摔在了地上。
金玉樓緩緩地點頭,也看向那白衣盲女,隨即低下了頭,低聲道。
“是……我叫金玉樓……”
白衣盲女又說。
“你死于庚金煞,害死你的人,是他?!?
“若想報仇,去!”
白衣盲女的話,極為簡單,卻把金玉樓的死說得清清楚楚,庚金煞的意思,就是以青銅古劍懸于走廊,借穿堂劍煞妨克害人之法。
白衣盲女居然也知道這事兒,她究竟是誰?
盲女的話說完,金玉樓真的轉(zhuǎn)身,朝著金生彬那邊,走了過去,摔在地上的金生彬爬不起來,他慌亂的扒拉著地上的那個白布稻草小人兒,怎么扎針,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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