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從血紅江水里被拖出來,顯露出了水下全身的楚子航那身上的傷勢立刻就驚得前來抬他的一眾人倒抽了口涼氣,在暴血結(jié)束后那健壯的身軀上殘留了無數(shù)筋肉翻卷的痕跡,就像是《猛鬼街》中噩夢的怪物無數(shù)次利用鐵爪抓撓過一樣,試圖將肉里面的骨頭和內(nèi)臟給挖出來,在這種傷勢下這個男孩居然還有呼吸和心跳。
暴血的確幫助楚子航抗住了尸守的進攻,但難免還是會留下一些傷口,他的暴血無法徹底將這些傷勢治愈,等到血統(tǒng)恢復正常數(shù)值后一切的暗傷就會爆發(fā)出來。
相比楚子航,被陳墨瞳接著拽上甲板的愷撒傷勢就明顯輕了許多,沒有太過難看的外傷,最多是腰間被尖銳的巖石割裂了幾道傷口,但他現(xiàn)在的意識也處于游離之間,從鐵青的臉色可以看出這是缺氧過度的癥狀。
路明非的氧氣瓶只夠自己一個人使用,帶上了愷撒以及路上撿來的楚子航,他們能從百米深的水下一路游到水面上幾乎可以稱之為奇跡了——可以說那三個月的潛水訓練里要是肺活量訓練少上個幾天,這次橫豎都得死上一個在甲板上躺著。
“咳咳咳——謝謝?!甭访鞣潜涣憧钢直厶嵘狭思装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往日里嬌小無比的女孩居然藏著這么大力氣,提她就跟提狗一樣簡單。
零在把路明非丟上甲板后捏住了他的下巴抬起,快速地接過手電檢查了一下他的瞳孔畏光以及心臟跳速和體表外傷后,發(fā)現(xiàn)這家伙最大的傷勢就是嗆了幾口被污染的江水有些齁著了,隨后便快速趕向了楚子航那邊準備進行搶救。
“林年呢?林年呢?有沒有人看到林年?”船舷邊上,曼施坦因在確定了路明非三人都還活著后,立刻重新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了水上但卻什么都沒看到,額頭的青筋快要炸裂出來,估計血壓已經(jīng)接近了爆血管的程度。
“路明非,林年呢?他為什么沒有回來?”
路明非還沒喘氣喘勻,曼施坦因就鬼一樣撲向了他按住了他的肩膀,誰叫現(xiàn)在三人組里也就他還能說話了。
“他他”路明非感覺自己喝的一大肚子水都被搖得框框響,話還沒說出來扭頭就哇一下嘔吐了,還好下潛前沒吃什么東西,吐也只能吐出一些污紅的江水來,但這可把一旁隨船的軍醫(yī)嚇得不輕,以為這小子受了什么嚴重的內(nèi)傷,連忙撲上來把路明非摁倒在了地上做心跳檢查。
曼施坦因無奈地后退了幾步給醫(yī)生空間,他還想追問路明非什么,不遠處忽然就響起了葉勝驚叫的聲音,“回來了!教授!林年!”
可能是激動的話都說不連貫了,但只需要三個關鍵詞就足以讓曼施坦因精神振奮了,快步走向葉勝的旁邊,腳都差些扭崴了摔個跟頭,雙手一趴扶在了船舷邊上看向葉勝所指的方向。
在那里果然有一個人影躥出了水面,打起了一大多少血色的水花,那頭烏黑的碎發(fā)和清秀的臉龐毫無疑問就是林年本人。
“教授!教授!冷靜!”葉勝一扭頭就看見曼施坦因一腳踩在船舷上準備脫掉那身船長服跳下去,嚇得他立馬抱住曼施坦因的腰猛甩酒德亞紀眼神讓她代勞跳下去撈人。
一身潛水服的酒德亞紀正準備下水,忽然一個救生圈就從他們頭頂飛了過去,精準地落在了浮出江面的林年不遠處。
酒德亞紀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只看見一個金發(fā)的身影消失在了船艙的一側(cè)。
浮出水面的林年看了一眼戰(zhàn)艦上瘋狂向著他這邊招收的人群,停頓了一下后游向了救生圈,單手扶住快速地游到了救生梯前,不需要任何人搭手幾步就爬了上去。
才處理完路明非嘔吐虛驚一場的戰(zhàn)地醫(yī)生瞥見了林年,立馬一個虎撲過來就要摁住他給他全身檢查,但林年抬手撥了一下就將醫(yī)生繞開了。
那醫(yī)生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然后懷里就抱住了一把冰冷的獵刀,低頭一看還能見到刀刃上江水都沖洗不掉的血紅,惡寒地打了個顫又沒敢把獵刀丟在地上對待屠龍的武器,它理應也受到尊重。
林年幾步走到了擔架上正在緊急輸血的楚子航面前,蹲了下去檢查他的體態(tài)和脈搏,在確定楚子航的確死不了后,他才稍微心安地將手挪開,但忽然手腕又被抓住了。他低頭看去只見到那雙原本都有些渙散了的黃金瞳直直地盯住了自己,好像在渴望得到什么東西一樣。
林年抬起頭,也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包括不遠處抱著垃圾桶嘔吐的路明非。
片刻后,他低頭看向了楚子航的雙眸,“任務結(jié)束,青銅與火之王·諾頓確認死亡?!?
先是寂靜得只能聽見江水拍擊艦板的聲音,隨后振奮的狂呼和鼓掌聲驟然掀起遮天的浪潮蓋過了一切,令整個北川號都陷入了狂熱之中。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