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他為席茹玉的遭遇而悲傷,另一方,他為這權力場中人們?yōu)檫_目的不擇手段的丑惡行徑而悲憤。本來他和蔡忠的爭斗,隨著常生軍現在得到妥善安置,他本可以將以前那些斗爭給忘卻。
只是,他能忘卻,人家卻沒有。
權力,本應是服務人民的工具,可如今卻被這些人當作記足私欲的武器。路北方深深皺起的眉頭里,刻記了無奈與痛心。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陰謀,那些被權力扭曲的人性,都像一把把利刃,刺痛著他的心。
沉思良久,路北方到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后前往省紀委書記烏金敏的辦公室。
紀委辦公樓,與省政府樓,差了一幢,相隔五十米左右中。
路北方站在烏金敏門外,輕輕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后,推門而入。烏金敏看到路北方,微微一怔,隨即起身熱情地招呼他坐下。
“路省長,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兒?”烏金敏笑著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
路北方深吸一口氣,邊落座,邊調整情緒,緩緩道:“烏書記,我今天來,主要是以浙陽開發(fā)區(qū)委書記的職務,跟您反映一些情況,這些情況可能涉及到省里一些干部的違規(guī)違紀行為?!?
烏金敏一聽,神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他坐直身子,認真地看著路北方:“有情況?北方…你說說!但說無妨,我們紀委一定會嚴肅對待?!?
路北方點了點頭,開始有條不紊地講述起來:“烏書記,想必浙陽開發(fā)區(qū)國資參股的新港公司副總經理席茹玉戮夫事件,您也聽說了吧?這事兒,在經過開發(fā)區(qū)公安局的初步審訊后,暴露了我們幾名領導存在的問題?!?
“哦,領導存在的問題?”
“對。席茹玉自述,她能當上省人大代表,就是省人大副主任衣瀚林的功勞。席茹玉本不具備相應的資格條件,但在衣瀚林的運作下,卻順利當選。這其中是否存在權錢交易或者其他利益輸送,值得深入調查?!?
“另一方面,就是省進出口公司,對下面的二級公管理潰散的問題。他們公然將國企訂單,轉為私人承辦,從而獲取利益。這次,據席茹玉供述,她戮殺的前夫高振波,就屬于這類人!高振波手握訂單,就給席茹玉來承接。而且她還交待,她與高振波結婚,均為高振波利用訂單所照顧她所誘。”
烏金敏一邊聽,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路北方接著說道:“還有省進出口公司的李京平,他違規(guī)操縱下面的公司,進行暗中的利益輸入。這種行為嚴重破壞了市場秩序,損害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我懷疑,衣瀚林和李京平之間,或許存在著某種不正當的關聯,他們背后可能有一個拉幫結派、在省里搞小團伙的利益網絡?!?
烏金敏放下手中的筆,沉思片刻后說道:“路省長,你反映的這些情況非常重要,也很及時。我們會立刻成立專門的調查組,對衣瀚林和李京平展開全面調查。不過,路省長,你提到的他們拉幫結派、搞小團伙的證據,目前還比較模糊,后續(xù)調查中,我們會重點關注這一方面,爭取挖出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大問題。”
路北方點了點頭,說道:“烏書記,我明白。目前我確實沒有直接關于他們拉幫結派、搞小團伙的實質性證據,但我相信,從衣瀚林幫助席茹玉違規(guī)取得人大代表資格,以及李京平違規(guī)操縱公司利益輸入這兩件事入手,一定能夠找到突破口。只要順著這兩條線索深挖下去,說不定就能牽出他們背后更大的陰謀。”
烏金敏作為省紀委書記,絕對是合格的。
烏金敏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雙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聲音提高了幾分:“路省長,你放心!不管背后的人有多大的勢力,不管他們隱藏得有多深,只要觸犯了黨紀國法,我們就絕不姑息!這幫人把權力當成謀取私利的工具,在權力場中肆意妄為,敗壞風氣,我烏金敏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路北方見烏金敏如此痛快,當即站起身來,大手往烏金敏一伸,握著他的手道:“烏書記,有您這句話,省里早日恢復清明的政治生態(tài)就有希望了?!?
路北方從烏金敏的辦公室出來,眉角閃過陰陰笑意。雖然,這次路北方去找烏金敏,從始至終,沒有提蔡忠之事,甚至都沒有將這幾人相關聯起來。但是,路北方知道,只要省紀委一把手烏金敏開口調查這幾人,那么,他路北方就有辦法,從這幾人嘴里,撬出他們在一起密謀給自已挖坑之事。
因為,路北方當前在省紀委里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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